“那嫔妾就先告辞了,”沈玉珺又朝德妃福礼:“嫔妾改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德妃笑着微微点点头:“有些事情,不要太过在意,钱氏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补偿了。”
沈玉珺听着有些疑惑,皱着眉头看向德妃。
德妃见了,罢了,卖她个好吧:“依钱氏进宫以来的一些作为,如果不是皇上有意补偿,恐怕她现在应该在冷宫待着。”
沈玉珺一点就通:“多谢娘娘提点。”
沈玉珺离开后,婉依来到殿里:“娘娘,您今日怎么跟熙贵仪说了那么多?”这可不是她家娘娘的性子。
“其实还真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这后宫里,能谈得上话的,也就那么一两个,”德妃低垂着眼睛,看着放在膝上的手:“婉依,你说本宫是不是活得太辛苦了?”
“娘娘,怎么会这么说?你是德妃娘娘……”
德妃笑了,笑得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大声:“是本宫痴了……哈哈……是本宫心迷了,”德妃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之后又哭了:“呜呜……这么多年了,我到底在干什么?”
“娘娘,”婉依跪在德妃边上,也跟着流泪了,她家娘娘到底要折磨自己到几时?
“熙贵仪有一句话,点醒了我,”德妃眼泪跟开了闸似的,一直往下流,顺着脸颊,滴落到膝上:“我既然已经放弃争了,那我还顾忌什么呢?该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自己怎么自在怎么活,那我现在怎么会是这副样子?呵……”
婉依没想到自家主子还有想通的一天,不知道要不要感谢熙贵仪:“娘娘,您是该放开心。”
“是啊,我困了自己太久了,久到她们都忘了本宫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德妃站起身,仰起了头。虽然她脸上还有泪,但看着却鲜活了。
婉依看着德妃,她笑了,这才是她主子,就该是这样的骄傲。
“婉依,你去下面吩咐一声,”德妃也不擦拭脸上的泪:“本宫不想见到钱氏好过……本宫……要她活得不如一只狗。”德妃可没忘记之前钱洛惜在添禧楼对她的辱骂。既然现在她也不怕名声受损了,那她还顾忌什么呢,就先拿她下手吧。
“诺”
沈玉珺回到昭阳宫都已经快申时了,喝了一杯姜茶,就坐到榻上发呆了。
“小主,您今日就不该去重华宫,”竹云有些气,但现在也只能说说,毕竟去都去了,只希望她家主子以后能长点心眼。
沈玉珺叹了口气:“今天钱洛惜告诉我皇后之前赏的烙梅香有问题。我记得当时好像还有一个东西是跟烙梅香一起送过来的,你去找找。”
竹云、竹雨闻言,皆是一愣。
“小主,您是说皇后赏的香料有问题?”竹雨有些惊讶,这皇后不会真这么蠢吧?
“钱洛惜是这样说,”沈玉珺看向竹雨:“我看她说的不像是假的。今日我告诉她那香是皇后赏的,她当时就差点发疯。”
“奴婢这就去找,”竹云扯下挂在腰间的钥匙,就急急转身走了。
竹雨看着竹云出去了,转头看向自家主子:“小主是怕那小熏炉也有问题?”
沈玉珺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微微点了点头:“还是小心些好。”
昭阳宫里的事情暂且不说。乾元殿,景帝那终是等来了翠微宫的常嬷嬷。
“哎呦,常嬷嬷今天怎么来了?”路公公守在殿门外,他一点都不想承认,是因为皇上嫌他烦,才让他出来守着的。
常嬷嬷也不想来的,但是那头丽妃都吃了药了,不管怎么样,这几天总是要请皇上过去一趟的,好过了明路:“路公公怎么守在外面,皇上在忙吗?”
路公公真是想翻两白眼给她,怎么他就不能站外面了?不过这只是在心里想想,他面上还是要客气一点的:“皇上正忙着,我在里面也没什么事儿,就出来守一会。”
“路公公还是老样子,总是闲不得,”常嬷嬷说着好话,这路公公跟着皇上多年,就算是皇后也得敬三分。
“奴才嘛,主子还忙着,奴才怎么能闲着,”路公公笑了一声:“嬷嬷来,可是丽妃娘娘有事儿?”跟这起子人说话真费劲,说了半天,也不见个头,还一直绕着弯子。
常嬷嬷也跟着笑道:“这不是丽妃娘娘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皇上了,想得紧,就叫奴婢过来乾元殿看看皇上晚上得不得空?”
刚还说她含糊,这会又直接得让人脸红,不亏是丽妃身边出来的。路公公僵着脸假笑了两声:“那你在这等一会,我进去禀了皇上,一会出来告诉你。”
“那就麻烦路公公了,”常嬷嬷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塞到他手里,笑了笑,没有再吭声了。
哼,还算识相。路公公转身就进了乾元殿。
“皇上,翠微宫来人了。”
“知道了,”景帝一眼不离手中的折子:“去回了她,就说朕今日有些忙,晚些时候再过去。”
“诺,”路公公闻言,就躬身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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