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征的大军出发之后,前朝就更加忙了,景帝是成天的不见人影。沈玉珺最近也是有些苦恼。自杨婉仪搬到了连玥阁,是见天的来昭阳宫里找她联络感情。这隔三岔五的还可以,但这天天来,就叫她有些吃不消了。
半个月下来,沈玉珺觉得应该不是她多心了,毕竟她也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的。只是杨书嬅现在还没明说,她也不好直接表态,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以静制动了,等杨书嬅自己耗不下去了,自然会开口。
不止沈玉珺这会在想杨婉仪,流云宫里的冯嫣然主仆也在说着关于杨婉仪的话。席芸今日一早就去御膳房里采买些食材,没想到竟遇见许久没见到的如意。虽说冯嫣然跟钱洛惜现在有了些间隙,但并不妨碍奴才之间的沟通。再说席芸一向是个人精,几句话就勾得如意想起未进宫之前的和睦,自然是话也多了。
自从杨婉仪有意跟昭阳宫交好,日日去熙德容面前献殷勤,席芸就有些心焦,要说她家主子性子稳了不少,那是肯定的,但也未必太稳了。人家连玥阁的主子挺着个肚子呢,还天天跑去昭阳宫找存在。她们家小主倒好,一点都不着急,见天的忙着抄佛经,这再好的感情也需要三不五时的热络热络才能行的。
好在今天在御膳房遇见如意,废了一些口舌,终是让她套出点事情来。
“小主,用些点心再继续抄写吧,”席芸端着一盘刚做的红枣糕进来了。
冯嫣然这些日子都在抄写佛经,不是要求什么,纯粹只是为了静静心神:“放着吧。”
席芸见主子是越来越沉静了,也平和了不少,心里还是很安慰的:“奴婢瞧着小主这些日子,气色好了不少,精气神都上来了。”
“抄抄佛经,再繁杂的心思也会被抚平掉,心里干净了,身子自然就好起来了,”冯嫣然净了手,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抬眼看席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顺口问了一句:“你今儿这是怎么了,看着好似有心事?”
席芸心里也没个定数,但觉得还是得跟自家主子说一嘴:“今儿奴婢去御膳房碰见钱良娣身边的如意了,就聊了几句。”
冯嫣然以为席芸是因为钱洛惜的事才这样的,就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了:“钱洛惜是自己作的,行事不端,以下犯上,德妃娘娘是不会跟她好过的。”她可没忘记钱洛惜那日出口辱骂德妃的话,更何况德妃本人也听见了,怎么会平白忍受那样的耻辱?
“奴婢要说的倒不是关于钱良娣的事,奴婢也不傻,这么些日子下来,还能不清楚钱良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席芸毫不言讳地说:“那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你这是怎么了?”冯嫣然不想再说关于钱洛惜的事,但她关心席芸,毕竟这么长的时间下来,要不是有她,只怕自己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如意今有提到重华宫西侧殿的事儿,”席芸在脑子里过了老半天,总觉得这事不对:“如意说德妃娘娘老早之前就叫人把西侧殿清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嫌钱良娣晦气,想叫她们搬过去。”
冯嫣然上次去重华宫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她们要搬宫,皇后同意了吗?”搬宫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至少要皇后同意才行的。
席芸闻言摇了摇头:“如意说这两天那又没了动静,德妃娘娘也没什么指示下来,不过她们都一直准备着。”
“估计是她们多想了,“冯嫣然并不认为德妃会这么快下手,毕竟钱洛惜才刚刚失了孩子,德妃为了脸面,也是要再忍一忍她的。不然,就算钱洛惜之前再过分,德妃不免也要落下个凉薄的名头。
席芸听主子这样一说,有些事情就清晰了:“小主,您说德妃娘娘收拾重华宫西侧殿,会不会不是因为钱良娣,而是给别人准备的?”
冯嫣然也不傻,经过一年的宫廷洗礼,想事情也不会再那么表面了,稍稍想了一想,转过头去看向席芸:“熙德容刚刚搬了宫,德妃总不会是为熙德容准备的。”冯嫣然说到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有些发笑,看来她也习惯叹气了。也是,宫里有太多不得已了。
“连玥阁刚刚换了新主子,”冯嫣然嗤笑一声:“还是个怀崽的。”德妃膝下可连个公主都没有。
席芸也想到这了:“那杨婉仪见天地跑去昭阳宫,是寻求熙德容庇护吗?”
冯嫣然皱了皱眉心,好一会才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主的话,现在快午时了,”席芸看了看外面的日头。
“用完午膳,咱们去昭阳宫坐坐吧,熙德容搬了宫,我还没去看过呢,”冯嫣然放下手里的茶杯:“想必过了这么些日子,她那里也收拾妥当了。”
冯嫣然过了未时三刻才将将到了昭阳宫门口,刚好遇见准备离开的杨婉仪:“杨婉仪吉祥!”既然遇见了,冯嫣然自然是要给她行礼的。
“冯良媛也来看熙德容?”杨书嬅抬抬手示意冯嫣然起来,宫里人都知道冯嫣然跟熙德容走得近,她虽说不太出门走动,但这还是知道的。毕竟当初钱氏要栽赃陷害熙德容,冯嫣然当时也在场,还受了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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