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才能断定他二人有无缘分呢?”殷七七勤学好问,这是多么难得的涨姿势的机会啊。
清华公主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殷七七的脑门,笑道:“你聪明伶俐,却不爱多想,那毛贼为何不偷别人,专偷李真真?为何不往别处跑,只往赵世勋处跑?他二人频频相见,跟随李真真的道姑为何从未起疑?要知道,能进入显灵宫的可不是愚笨之人。”
殷七七恍然大悟。
“那贼是你派的?小道姑也是听了你的吩咐?”殷七七惊叫出声。
清华公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伸手摘下一片黄叶,随手在指中把玩。
殷七七连连拍手称赞:“公主,我今日才对你佩服万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公主真是女中诸葛。从今后,七七唯公主马首是瞻。”
清华公主笑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话说的极妙。”她转身正视殷七七,正容道:“你总有发人深省之句,对清华来说,你也是良师益友,唯愿我二人不离不弃,福祸相依。”
殷七七心中感动,她伸手握住清华公主的手,正色道:“七七唯愿公主福寿无双,喜乐无边。”
二人相视一笑,大有惺惺相惜之感,又携手往前走去,林间小径,有曲径通幽之美。
不多时,一个婢女从远处走来,见了清华公主躬身行礼,清华公主点了点头,那婢女上前道:“启禀公主殿下,菊园诗会诗选名次已见分晓,长公主请您前往引燕台共同定夺名次。”
清华公主眉间微蹙,问道:“顾雁城的诗作如何?可在其中?”
婢女躬身答道:“回禀公主,奴婢来时,长公主正命人计数,顾小姐的诗稿奴婢并未亲见,但瞧那花篮之中菊花不少,奴婢愚见,顾小姐应能进前二十名之列。”
清华公主略点了点头,目光微寒,便向殷七七道:“你与我同来。”
那婢女前面引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去了引燕台。
兴安长公主已命人统计好了数目,按高低顺序摆放好。诗作高高挂起,供人品鉴。
清华公主一到引燕台,便被兴安长公主请去,殷七七便在一旁溜达,看看旁人的作品,顺便品读一番。
待来到人最多的诗作跟前时,一瞧,却是清华公主命自己写的诗,正是元稹的《菊花》一诗,众人正议论纷纷。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此句极妙,菊历风霜而凋零,品格坚贞,正如我辈中人。”
“依在下看来,顾雁城小姐的诗作更佳,菊尽有梅,梅落有桃,花开花落几春风,哪里便此花开尽更无花?此句不过凑数之句耳。”
殷七七听的大奇,方才清华公主便说顾雁城,这两位也说起顾雁城,莫非她的诗作当真极好?
她一回头,却见引燕台一侧,一个相貌极美的女子目光凌厉的扫过她身上,那目光如刀,每一瞥都能刮下她一片肉来,令殷七七不寒而栗。
殷七七忙伸手招过一个小婢女,低声道:“引燕台上相貌极美的那位,是哪家的小姐?”
那小婢女略瞄了一眼,低声回答道:“回禀殷道长,那是工部顾尚书之女顾雁城小姐,素有京都才女之名,曾在长公主举办的诗会中写了一首梅花诗,扬名京都,自那之后,每逢诗会,顾小姐都会前来的。”
那小婢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省去殷七七许多问话,料来是得过吩咐。
殷七七心中纳闷,自己初来诗会,与她素未谋面,怎么那顾小姐一副仇人相见的模样?当真奇怪。
难道因为她写了梅花诗,我写了菊花诗,诗中有一句:此花开尽更无花,得罪了她?
那也不能啊,诗作都是蒙去了姓名的,即便有人能通过字迹认出顾雁城的诗作,可是,殷七七的诗却没人能认得出来的啊?
怎么就忽然恨上了呢?
她纳闷至极,随口问了一句:“那顾小姐来参加诗会,难道尚未婚配?”
小婢女微笑道:“顾小姐初次参加诗会,一鸣惊人,后来蒙皇上恩赐,赐婚景阳王爷也为正妃。”
什么?
殷七七但觉五雷轰顶。
原来不是仇人相见,而是情敌相见?
李挽澜,你妹!
月迎仙 第一百七十五章 被掰弯了也值
殷七七莫名被李挽澜逼成小三,如今被正宫鄙视,那滋味很是酸爽。
她内心极其无语,那种见到正宫的心虚,让她情不自禁的缩起了脖子,讪讪的找了个位子坐下。
默默对自己心理暗示: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现在已经无关了,已经无关了。
她闭了闭眼睛,重新构建了心理防线,再睁开眼时,眼中一片清明,终于长吁一口气。
是的,已经无关了。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曾经有多少海誓山盟,如今,便有多少黯然伤神。
好在,当时不过寥寥几句,而今,也可以转瞬即忘。
从此,无债一身轻,跟着清华公主,虽不能如一般女子觅得如意郎君,一声顺遂,也能安然自在,万事随心。
殷七七站起身来,忽然间觉得悻悻,虽周遭人潮拥挤,心中却一片孤寂,只觉得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想了想,便去寻清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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