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扇内力微薄,原来的剑法也需要和这具身体相互适应,因此她打算每日早晨过来练习。至少熟能生巧,没有内力相助,也可以倚仗着精炼的剑法防守或是克敌。
初春刚过,苏扇练了一身薄薄的汗,叫人送来热水,洗完后换上了新衣裳。
以老管家为首的侯府旧人是多年来又一次迎接他们的女主人,各个都是恭恭敬敬的,倒搞得让原本以为自己出身低会受到冷眼的苏扇受宠若惊,后来她发现,那所有的冷眼其实都转移到了一个人身上。
没错就是侯府主人。
苏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沉默寡言之人,偏偏云沉身上的气质又不那么冷峻渗人,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像个疏离矜傲的贵公子。
是个有礼有貌的贵公子,总好过一个流氓纨绔子弟。
苏扇还是非常欣慰的,最好对方不要注意到自己,然后她就可以不愁吃不愁穿地赖在侯府,囤积小金库,继续暗戳戳练武,成为一名震惊天下的绝世高手!
但两人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每日三餐总是要坐在一起吃的。云沉矜持,餐桌上更是寡言少语。苏扇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食不语”,每日早晨例行提问:“侯爷昨晚睡的好么?”
云沉:“还可。”
苏扇道:“我新购了安神香,催眠安神的效果非常好,今晚给侯爷用上行不?”
云沉神情一点也没变:“好。”
中午问:“侯爷军务繁忙吗?下午继续处理吗?”
云沉:“嗯。”
苏扇也不知对方的“嗯”是军务繁忙的“嗯”,还是下午继续处理的“嗯”,心道男人心思猜不透,便折转了道:“侯爷若是有事,就差人叫我一声,保证随叫随到。”拿人钱财要记得为人办事,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云沉:“……嗯。”
晚上问:“侯爷,今晚我睡哪里?”
云沉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道:“你回自己房间睡。”
苏扇道:“侯爷行动不便当,我还是睡在外间吧。”
云沉:“……”这姑娘,谁行动不便晚上把你抱到床上去的。
最后主卧改造了一下,安置了两张床,一张靠内,一张靠外。碍于靠外的那张床上某人睡觉说梦话打扰侯爷办公务,苏扇被赶到里间去睡。
苏扇自从来了侯府,就发现很多不妥帖的地方,究其缘故还是因为云沉常年征战在外,侯府无人管理,荒废得差不多了。苏扇收了几个新下人,把一些年迈体弱的老人安抚过,让他们带着安慰金回家了。
苏扇改造了侯府伙食之后,终于把她的手伸向了侯府的花草树木和建筑装饰上。苏扇把院子里占了一半地方的菜地给挖掉了,新种上花苗和桃树。
侯府显得格外生机勃勃,特别有人气。
侯府老管家整张脸笑的更皱了。
云沉某日经过,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只当是默认了。
大婚第二日傍晚,侯府迎来了两位非常重要的客人,夏国东宫太子李昊,随行的还有丞相公子欧阳颢。
苏扇简直要被这排场给惊到。那可是夏国的储君,将来的皇帝!还有一个是大夏丞相之子,都是她不敢奢望亲眼见到的贵人。
云沉坐在轮椅上,亲自在侯府门口迎接,见到太子,起身要下跪,太子急忙上前拦住:“侯爷行动不便,虚礼就免了罢。”
云沉露出一丝感动的神情,道:“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无比同情又痛惜地看着他,然后对后面跪了一地的侯府众人道:“各位都起来罢。快扶云夫人起来。听说侯爷身体不好,还是快去屋里坐着。”
苏扇眼观鼻鼻观心,道了一句谢,退后站到一边,给太子和云沉让路。她抬起眼,转头看见了跟在太子身后的丞相公子。
丞相公子一副好样貌,五官端正俊秀,举止有礼妥当。
苏扇全身僵住,瞳孔瞬间放大,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夜桃只觉得苏扇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忽然收紧,抓得她生疼。
苏扇张了张嘴,忽然想起这里是何处,把讶异的尖叫淹没在喉咙里,垂在绣袍里的手握拳收紧。她的一张脸血色尽失,移不动脚步了。
她记忆并未受损,还记得追杀她的那伙人的头领,和丞相公子欧阳颢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她好歹是高手榜上第二,被一群杀手追杀,并非毫无反击之力,那日磅礴大雨,她费尽心思擒住对方那畏首畏尾的头领,拿掉了遮脸的布,看到了对方的脸。即便夜色深沉,雨雾漫漫,她也不会认错!
时隔十八年,是那人青春永驻容颜不老就是欧阳颢,还是欧阳颢与当年那个人有关联?
苏扇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借着夜桃的力道深呼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她如今换了个壳子,除非对方有通天占卜之能,否则绝对认不出她来。
云沉与太子及欧阳颢议事时,苏扇默默站在一旁,只是偶尔问起时,才迎合一两句,显得拘谨羞涩。
云沉见她面色不好,就让她先行下去休息,等她走了,才转头对太子道歉:“思媛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殿下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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