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空写了药方,让杏白去隔壁街药房跑一趟,他终于抽空喝了杯茶水,叹气道:“下次别再让他这么胡来了,这双腿本来还有点希望,现在却……哎我尽力了,剩下如何就看造化吧。”
苏扇目光落在杜长空手上的霜色腕带,发了一会儿怔,道:“若是我劝得住,就不会如此了。”
……
得知段府老太太终于下葬,而守在灵堂的临安侯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一病不起时,大夏皇帝叹了口气,脸上的怒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带着惋惜和怜悯的语气说:“宣几个太医,代替朕去看看罢。”
苏扇煎了药端回来,就见皇帝陛下宣旨叫来的太医在云沉床前站了一排,杜长空悠然无比地坐在一边摆着他细长而尖利无比的银针。
苏扇:……忽然从杜大夫脸上看出了高兴的意味是怎么回事?
某太医神叨叨地把脉把了好一会儿,检查了下侯爷那金贵无比的双腿,突然一捞胡子叹息道:“哎!侯爷这腿在战场上受了重创,如今又强撑着连跪了三天,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呀!”
旁人见太医院里资质最老最有声望的老大夫都得出了如此结论,忙跟着唏嘘哀叹一番,出门时,都是一脸悲戚惋惜之色,配上段府上挂满的白色缎带,都忍不住让人心生哀戚之感。
云沉在床上一脸不为所动地躺尸,苏扇终于得空坐在了床边,她推了推人,道:“侯爷,喝药不?再不喝就凉了。”
云沉听闻挣扎着爬了起来,眼也未抬,拿过便一口喝完,又躺了回去,打死也不肯再起来了。
苏扇瞧着这人理所当然任性妄为的样子,冷漠地想:哼男人!都是用完就丢的大猪蹄子!
可怜啊她刚刚被抱得差点被闷死啊被闷死……
云沉休息了三个时辰才悠悠转醒,段老太太彼时已经下葬,段府旁支回来后都纷纷来拜见他,都不过是请求云家庇护的事,他头疼似的揉了揉眉头,道:“本侯记得了,你们都下去吧。”
起身后云沉披上衣服,在房间用晚饭,不过是清粥小食,和侯府以往苏扇准备的差不多,味道却天壤地别,总是不如在侯府里的好吃。
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他以为是苏扇回来了,道:“进来吧。”
进门的是一对母女,母女两一进门就跪了下来,母亲眉目苍老,面带泪花,她的女儿看着极其年轻,不过十八岁的样子,容貌上乘,一身淡粉色裙子穿着显得秀美可爱。
那老母亲哭着说:“侯爷,我夫君因病去世,家里穷困潦倒,沫儿她还有一个年仅八岁的弟弟。你看沫儿她生的好看,体贴周到温柔和善,断然不会给侯府带来麻烦,求求侯爷,收下她吧!”
云沉放下了碗筷,转头看着他们。
那老母亲继续说道:“您看您和侯夫人成亲这么多日,却连孩子都没有个影子,您还诸事不顺,丢了官职不说,段老太太还忽然去世,定是侯夫人给侯爷您带来了霉运。我家沫儿是个有福分的,与您八字相合,您不妨收了她……”
云沉淡淡启唇:“闭嘴。”
那段沫姑娘忽然扑到他脚下,抱着他说:“侯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我娘也是走投无路了,您就收了我,我不求其他的,在侯府做个小丫鬟也好。”
云沉双腿无力,挣脱不开,他皱眉说:“你先起来,在段府不会委屈了你们的。”
段沫依旧不放开:“求求侯爷收了奴婢吧,沫儿自小爱慕侯爷,愿意为了侯爷做一切事情,求侯爷让沫儿陪在您身边……”
苏扇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堂堂临安侯被段府一个小小旁支欺负得无法还手的场景,哦那小姑娘姿色还不错,那老妇人应该跟这小姑娘有些关系的样子。
苏扇走过去,一把拎起那小姑娘的后领,把人从侯爷的腿上扯开,喝道:“你们两个哪来的,不是说了闲人禁止进入吗?这可是临安侯大驾,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母女二人方才对侯夫人的大不敬的话是万不敢在人面前说的,况且这侯夫人看着还面露凶光蛮横任性不好惹的样子,母女两赶忙随着前来赶人的小仆低头告罪面带羞色出去了。
苏扇抱臂冷笑:“哟,侯爷这会儿精神不错,我这一出门,人家小姑娘就抱上了腿?”
云沉刚刚经历了一场昏睡,眼睛里仿佛还蒙着一层水雾,表情甚至带着柔和迷茫,他忽然伸手拉着苏扇的手,轻轻摸了几下,笑道:“我们回府,夫人给我煮粥喝好不好?”
苏扇:“……”
她严重怀疑云沉睡了一觉,壳子里的也换了个人!
原来皇上派了人过来安抚临安侯府,特意送上了一大堆珍贵的补品,这与在之前朝堂上发怒的样子相差太大,害得全京城以为临安侯病重难行就快不行了。
苏扇点点头,还是一脸疑惑道:“既然侯爷不行了,那说我克夫是个什么意思?”
夜桃一脸一言难尽,该怎么解释这种充满城府心机的流言呢!自家小姐还是太单纯啊!
苏扇道:“所以那对老妇人因为我克夫,所以要把她女儿送给云沉做妾?”
夜桃道:“夫人,不知这样的,那姑娘想嫁给侯爷是因,你被诬赖是果,因为人家想攀上侯爷这根金枝,才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夫人你可要看好侯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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