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扇哭笑不得地扯回手。
李氏道:“思媛呀,听娘说的,莫要再和那陆秀才牵扯不清了。那镇国公膝下就临安侯这么一个儿子,陛下心慈仁善,将来临安侯有了子嗣,国公之位必定会传给临安侯,思媛……”
苏扇打断了她:“临安侯是镇国公独子?等一下,镇国公可是统领常宁军驻守夏国西北防线的云家那位?”
李氏愣道:“镇国公,就是当年常宁军统帅呀。”
苏扇眨了眨眼,忽然有种可怕的猜想,“镇国公是否健在?”
李氏:“镇国公十年前就已仙逝,临安侯府内又无公婆,这可是天大的侥幸,思媛,你这是天大的好运才能遇上呀……”
苏扇头疼似的按住了太阳穴,李氏在一旁说着嫁入临安侯府有诸多益处,那架势,颇像个媒婆。
苏扇想,这明显临安侯吃了大亏,人家爹娘都没了,陛下又下旨,才不得不咽下了这口气。她一个尚书庶女出身,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也不见得能遇上这种好事,直接嫁给侯爷做妻,那可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送走了李氏,苏扇叫了夜桃过来。
夜桃道:“小姐,我叫了大夫过来,我这就让人进来给你看看。”
苏扇面色不好看,摆摆手,道:“不必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夜桃,你如实告诉我,此时是贞观十一年么?”
夜桃立即道:“不是啊,现在已经是元德八年了。”
苏扇:“……”
夜桃刚说完,就见她的主子白眼一翻,直愣愣朝后倒去了。
她就说自从醒来就有一股违和感!敢情她不只是借尸还魂,还愣是睡过去那么多年!
她死的时候,镇国公还是常宁军一军统帅,还活的好好的,那临安侯,还只是个黄毛小子!
大夫来给苏扇诊了诊脉,只道:“没什么大毛病,思绪郁结,营养不良,好生休养便是。若是有空,多出去走走,利于开导心情。我开一副凝神静心的药方先吃着。”
苏扇睡了一会儿,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下午时分,宫中来的太监公公和服侍的嬷嬷来了,皇帝送的礼品以及临安侯府来的嫁妆也送到了尚书府。
礼部尚书朱大人下朝后就随着葛青山来了葛府。这个已经年近六十却身子骨健朗的老油条笑眯眯地说:“令千金想必是花容月貌温婉淑德,临安侯爷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葛大人从此以后和临安侯府结了亲家,两家欢喜,算是一件喜事,喜事呀!”
陛下亲自下旨赐的婚,礼部在其中负责嫁娶礼仪。
本来按照葛思媛庶女的身份是轮不上的,只是男方挂着侯爷的爵位,礼部必须得重视起来,保证万无一失。
葛府张灯结彩,府前气派庄严的大门挂上了大红带子,正厅厅堂内摆上了各种各样的小吃零嘴。葛思媛的闺房上上下下被打扫干净,凤冠霞帔被静静放置在箱子上方,堆叠得整整齐齐,梳妆台上摆上了漂亮的饰品,镂空窗上贴上了喜字,入眼都是喜庆无比的红色。
这明晃晃的大红色差点再度把睡醒来的苏扇给吓晕过去。
苏扇:“小桃,这外面是怎么了?”
夜桃道:“陛下送的礼和武安侯府来的嫁妆都到了。哦,礼部朱大人也来了,说会看着迎亲队伍过来。”
苏扇道:“你扶我起来。”
夜桃扶着她走到院子里,苏扇给忙碌的下人绕开了位置,走到院子围墙下,抬眼看着院墙外的天空。
夜桃:“小姐,你在想什么?”
苏扇沉默了一下,道:“小桃,你能把下人都引开么?我相信我能爬上去逃走。”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自从皇帝下旨赐婚,葛府三天两头就要闹一次,周围邻居和下人都习惯了。
被关在房间按在床上的苏扇:“……”
李氏又来哭了一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半日,苏扇听得头晕,恨不得再晕过去一次得好。
然而人在屋檐下,苏扇只得把脖子缩回来。她瞧过,葛青山看似是个文官出身,葛府周围侍卫安排得井井有条,很难找出大的疏漏,以葛思媛的身子骨,还真跑不出去。
忙活了大半天,葛府焕然一新,满是热闹的喜庆。
苏扇低调行事,见着葛思柔等人绕着走,晚上用过饭打坐两个时辰,就直接睡了。
李氏欣慰无比,女儿终于开窍了。
第二日葛府众人在鞭炮声中惊醒。
礼部尚书朱大人往黄历上一瞧,宜嫁娶!好日子!
苏扇一大早就被拖起来沐浴洗漱,换上新做的里衣中衣,然后被拉到负责教礼仪规矩的嬷嬷当中,被教育何时该走动,成亲礼该怎么行等等。
嬷嬷第十次打在苏扇屁股上时,苏扇冷漠地想:现在装疯卖傻冲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过了午时,尚书府的闲杂人被驱逐了出去。礼部一干官员坐在偏厅喝茶吃瓜子,宫里的太监忙着跑出去看迎亲队伍,嬷嬷丫鬟们焦急地静候在葛思媛的闺房里。
穿着一身凤冠霞帔的苏扇拎着裙子跑出了门,跑到最爱最僻静的一处围墙下。
她装出焦急紧张的模样,出来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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