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问:“临安侯……在何处?”
张明瑞跪倒在地,“常宁军救驾来迟。临安侯已先行去了临安侯府。”
长孙皇后惊了,“他连太和殿殿门都没进,皇上的面都没见,就直接去临安侯府作甚?”
张明瑞头低的更低了,他没见过侯爷背后那位神秘至极的夫人,但看侯爷来至城墙前失落焦急的模样,对方在侯爷心中的重量必然极高,以至于连皇帝都不想见,回去找人要紧。
常宁军将金军赶出皇城,一路追出百里,都快见着金夏两国边界,跟疯了般似的。
皇帝下旨,穷寇莫追,让常宁军回城休息。
常宁军却跟打了鸡血似的,完全没有在意,连续斩杀了好几个落荒而逃的金军大将,看见跑得最快的金军已经入了金国国界,才无奈收了手,掉头回城。
江尧之说:“伤了大嫂子还想跑,这些蠢货,都这么拎不清。要不是我受伤,我定一马当先。张大将军,侯爷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呗!”
追赶金军的常宁军回到京城,除了大获全胜的喜悦和胜利品外,还带回了一样东西。
一把旧剑。
这把剑特殊在于,它是临安侯亲口指明必须要带回的东西。
晋王终于下定决心,跪在大殿内将真相坦白:“禀告父皇,金军统帅匡开波被刺杀,乃是临安侯侯夫人所做,京城才得已喘息至今,获得救援。”
殿内众人纷纷露出震惊之色,皇亲国戚乃至朝堂重臣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张明瑞张大了嘴巴,叹道:“侯夫人如、如此厉害吗?”
重围之中取敌军项上人头,仅凭一人之力几乎扭转乾坤。
府外诸人忙作一团,临安侯却在府中生气,当然不是对苏扇这个病人发火,内心愤怒压在心底,险些把临安侯憋出内伤。
云沉抱住苏扇的那一刻就察觉了异样,身上的温度是暖的,怀里的腰肢却比三日前更细了,背后的蝴蝶骨有些磕手了。他伸出手,握住她极细的手腕,脉搏一探,即便不是医者,也能看出内力耗尽,经脉受损的症状。
那不堪一握的手腕极细,脆弱的仿佛一捏就要断裂。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全身无力,病卧在轮椅。
哪里还有以往活蹦乱跳、健康快乐的模样?
云沉心中一痛,万般后悔,眉头皱的极紧,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回屋中放在床上。退去盔甲,他在床边坐下,声音低微却严肃含怒:“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扇脖子一缩,被他的语气吓得有些怂了,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看着他,顿时觉得自己做的不是什么救国救民之事,而是大逆不道杀人越货的勾当。
云沉见她眼神中有明显的躲闪之色,把她的手按在身后,忽然靠近,苏扇习惯性往后躲,不料牵动了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云沉脸色骤变,抬手就去解她的衣服。
苏扇按住他微微有些颤抖而不自知的手,缓慢而坚定地说:“我没事。云沉,你看着我。”
她看着他,眼神柔软,云沉奔波了三日,眼中满是血色,眉间露出疲惫之色,神色因为着急担忧染上了几丝疯狂之意,可见苏扇在其心中有多重要。
苏扇知道他是真的在担心着急,便放软了声音,温声说:“我活着呢,你别着急,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你先放开手,陪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云沉需要休息,若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她去贸然做了什么,苏扇怕他愤怒郁结在心对身体不好,还怕他一个想不开率领常宁军把大夏或者大金无论哪个给掀了。
苏扇是真累了,紧张的等待过后身心放松,再加上她身体因为受伤一直虚弱,两人便相互抱着沉沉睡去。
等苏扇醒过来,云沉早已不在身边,她掀开被子,一下子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身上几处伤口也被重新处理过,包得贴合舒适,一看就不是夜桃那手笔。
苏扇刚醒,云沉后脚就踏进了门。
云沉换了身正装,显然休息过后,气色好了许多,眉间倦怠都消失了,面容俊俏,眉头却微微皱着,他递过水,低声说:“来,喝口水。”
苏扇惶恐地接过,“我……”
云沉仿佛无所察觉,面不改色说:“我让人去取回飞羽,你在府里好好休息。”
苏扇忙缴械投降,嗖地一声溜回床上,躲在床角,连双手都举起来了,神情无辜,认错认得飞快:“我错了。”
云沉:“……”
云沉好整以暇,嘴角带了点笑容,“这次错哪了?”
苏扇忙答:“不该不顾自己安危,跑出去杀人的。”
云沉揉了揉她的头,眼中的冰冷和厉色因为笑意而如春风化雨、消失不见,眉角弯弯,眼中仿佛盛着天山澈水,柔和得仿佛让人想要溺毙其中:“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把药熬了,别出来,就在房里呆着,免得受凉。”
云沉临走前还贴心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苏扇躺在被窝,心道男人的心思猜不透,云沉知道了真相居然没、生、气!天啊发什么了什么,真相太惊爆把临安侯吓傻了吗?
临安侯当然没傻,当生气气过头的时候,人反倒平静下来。所谓破罐子破摔,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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