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举了神话故事当例子,里面神仙就经常变身乞丐、病患来试探主人公。
既然是大人物,按照柳枝的意思,就该好生招待,毕竟还是客人呢。
于是我让出房间给这个大人物住,烧一大锅水给他洗了澡,之外做饭、洗衣、买菜等杂活全落在了我身上,老头和柳枝则真在研究一些诸如诗词歌赋、宇宙人生的东西。
老头身上确实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我从没这么勤快过,心性也一向乖张,但想法转了之后,在他面前,竟然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伺候不周。
柳枝则对老头崇拜不已。
不过一个下午,我挑粪施肥时,恰好看见透过窗户看见,老头跟柳枝一块读书,老头的手放在柳枝的手上面,目光不住地往柳枝的衣领口瞄。
这么多天,我终于怒了,扔下扁担就冲进去,准备把老头毒打一顿,再扔到海里去。但一进去,老头倒先站起来,不等我开口,上来就劈头盖脸地质问我:
“为什么工作不专心?”态度非常严肃,“像你这样三心二意,能成什么事?”
我欲开口争辩:“你还好意思……”
老头立马把话给截住了:“这话应该问问你,你好意思吗?做个工作,好先做好准备,足够了解你的工作,不是埋头苦干就有结果,要讲究方法,多动动脑子,要有大志向……
现在你经营一个小园子,慢慢要变成大园子,再后来是大大园子,直到有一天这天下都是你的……”
“园子?天下?”
“没错,大丈夫就是要胸怀天下,只要你敢想敢干,天下为什么不能是你的?”
我脑袋浆糊状,怎么也想不明白给菜园子施肥关胸怀天下什么事,我工作情况认不认真跟暴打老头一顿什么关系。
见我一脸懵逼,老头不耐烦了:“去去去,给我打盆洗脚水来,老夫到你这破地方,脚还没好好洗过一回呢。”
莫名被训得像个孙子一样的我,乖乖给老头打了盆洗脚水,打来之前,还特意试试水温,恰好稍烫。
又过两天,事情又来了,原因是,这老头竟然变本加厉,大白天竟然翻进柳枝的房间,对着正在午睡的柳枝强行调戏。
听到柳枝的叫喊,我跑来一看,顿时气坏了,“这老不死的!”抡起一棍子,欲照头便打。没想到这老头看我这般,也来劲了,抄起一鱼叉,冲我嗷嗷直叫。
老头叫几嗓子,我就怯了,那种感觉貌似惊扰到军国大事一般。如果没意外,这回我必定会像之前那样,再次被训得像老头的亲孙子。
说来奇怪,我倒不是怕老头病怏怏,失手把他打死了,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感,这老头貌似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有时望一眼,心下就会禁不住地直打哆嗦。
恰好这时,二蛋串门来了。他老远就扯着大嗓门:“哥,我来看你了,这回给你带的大蒜!”
推门进来,发现老头怒气冲冲地拿一鱼叉,二蛋问:“你干啥啊。”
老头怒道:“我要叉死他……”
二蛋慌忙丢下袋子,护在我前面,说:“哥,别怕!有我在,他伤不了你!”袋子被二蛋脚下无意中一踢,里面的蒜散了一地。
在人高马大的二蛋面前,老头像个撒泼的孩子。
“怎么,还想护他?你打我一下试试!”
“你敢打我哥,我就敢打你!”
“我打了又怎么着?”老头扔下鱼叉,上前朝我脑袋上拍一下,“我还敢打你!”跳起来拍二蛋的脑门,打一下不过瘾,又跳起来拍一次。
老头骂骂咧咧:“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转向我时,脚下拌蒜,一屁股蹲在了地上,顺势捡起蒜掷我们俩,掷我三次,掷二蛋两次。
“还治不了你们?老子一把岁数了,什么人没见过,就你们这俩喽啰……”
柳枝过来,刚欲开口就被老头阻止了,“这没你的事儿,一边呆着去!”只好表情讪讪退回去。
老头见得势,更加嚣张,弯腰捡起鱼叉,晃悠悠地站起来,端着鱼叉冲我装腔作势:“你不是刚想拿棍子打我吗?来呀,咱们拼一家伙……”
老头到我跟前,挑衅地看着二蛋,用手拍打我的脸:“乖,这才是乖孙子!”
话音未落,二蛋的脸涨得通红,忽然揪住老头的脑袋,使劲拍起来:“叫你打我哥!叫你打我哥!”一只大手足足拍了四五下,才歇手。
老头哪里肯服,身体极力挣扎不说,口中兀自狂叫:“好小子,敢打我!小心把你剥皮抽筋……”
二蛋手一松,老头随即瘫到地上,又咒骂两句,想爬起来没使上劲,整个身体倒躺倒了地上。这一趟不打紧,老头闭着眼睛嘟囔两句,嘴角慢慢流出些唾沫,竟然不动了。
二蛋半天看他没起来,正纳闷,柳枝上前试探老头,发现他依然一动不动,再探鼻息,已然没了。
接着,金戒指从他衣服里抖落出来,在地上滚了几滚,跌倒在了柳枝的面前。
老头死了?!
就这样,一位素不相识的老头不顾年老体虚,跑到我们这儿倚老卖老,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臭味和威慑力,在把金戒指送给我们后,像完成了使命一样,就又匆匆去了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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