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撩弄着柳枝的头发,一绺一绺的散开,别到耳朵后面去。
“一辈子也就几十年吧,活一辈子很不容易,如果能有一个人陪伴的话,我希望这个人是你。之前呢,浪荡惯了,从今往后我保证,好好活,珍惜你。”
如果让我再来一遍,这么肉麻的话我可能根本说不出口,但在当时,那正是我心中所想,冲口而出。
柳枝显然被感动了,她拉着我的手,道:
“我也想说两句。结婚可能一辈子就一次,哪个女孩子不希望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有条件自然最好,没条件也能接受。
其实我也不图什么富贵,什么珍珠玛瑙,能平平淡淡过日子就好。如果将来生一窝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自然到老,想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抱着我的一只胳膊,头斜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的手触摸到她的大腿,不自觉地不老实起来。
“喂!我说正事呢,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生一窝孩子吗?抓紧啊!”
“别,霸天!让我好好静一下,想想将来……”看她的态度很坚决,我只好停止了动作。
但想着想着,柳枝突然哭了起来,看表情还很伤心。
我伸手去抹她的眼泪,“好端端哭什么啊?”
柳枝又哭了一阵,“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谁?”
“鼠兄。”
“鼠兄?”我听着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可能你就忘了鼠兄吧,要没有他,咱们又哪里可以从乌奴国逃出来……”
“我想起来了,不就地道里那个带一群小弟的大老鼠么?”
柳枝摇摇头,道:“鼠兄是个人,咱们逃走时候,他已经死了,我还对他拜了一拜……”
经她这么一说,我彻底想起来了,不禁对这个鼠兄有点好奇:“这家伙是谁?你怎么会忽然想起他?”
“他呀?他是我的一名护卫,为了暗中保护我,还特意挖了一条逃跑用的地道。”
“你的护卫?”我笑道,“那你又是谁?”
柳枝脸上微微有笑意,虽然上面还挂些泪滴,“我,当然是一位尊贵无比的公主了,因为娇生惯养,刁蛮任性,为了逃婚,才沦落至此的……”
我不禁哑然失笑,“你要这么说,我好像忽然感觉自己是某位皇子……”
“为什么?”
“因为这样,才能与公主殿下相配啊……”
柳枝被逗乐了,“皇子殿下说得有理!”之后,一脸平静地望着我。
我把她的头发揉乱,道:“我猜那位鼠兄,多半像我一样。”
“为什么?”
我故意叹口气,“都是你的仰慕者啊!”
“这么说,你是我的仰慕者喽?”
“那还有假?”
柳枝望着我,没有说话,过一会儿,眼里竟淌出泪来。
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我心里面好害怕。”
“有皇子在旁边,你害怕什么?”
柳枝搂着我的腰,脸上的眼泪往我胸口左右蹭了蹭,道:“可公主就想害怕嘛!”
娇俏的表情让我心中一软,我只好道:“那,你赶紧害怕吧。”
柳枝反不哭了,过了一会儿,又道:“还记不记得刚认识你的一天晚上,我拿柳条追你,你哭的事儿?”
“记……记得啊。”
柳枝抽两下鼻子,道,“我哭是因为我想爹妈了,我说害怕是害怕将来,谁又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你爹妈呢?”
“早不在了。”
我心中一柔,把她紧紧搂在胸口。
“不管将来如何,有没有饭吃,有没有大房子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除非你自己想离开我。”
“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这两个字是真心实意。
柳枝抬眼望了望我,清澈的眼睛直望到我心里去了。
片刻之后,复躺在我胸口,眼睛闭上,又很快睁开,道:“那个,再过两天吧,黄历上说那日大吉,宜嫁娶……”
“好,也不差这两天。”
“对了,珍珠玛瑙什么的可以不要,但红烛不够了,剩下的也不够亮堂,你明天早上再买一些,要圆形印字的那种。早去早回。”
“好啊。”
我搂着柳枝光溜的身子,心里仍有些不甘心,于是手再次不老实起来,“你看咱们,衣服都脱了,既然等两天才能洞房,那今晚只这样……这样,好不好?”
“好吧……”柳枝搂着我的胳膊,缩成一团,温顺地跟只猫似的。
☆、再遇寒若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出门买红烛,柳枝叮嘱我早点回来。
我把从龟岛捕获的一些螃蟹、鱼虾从陆老六那儿换了钱,准备去大前街杂货铺购置两根最高档的红烛,顺便给柳枝买些胭脂水粉什么的,一抬头却看见一个窈窕姑娘。
那姑娘手提一箱子,显得心事重重,举手投足间都弥漫着一种愁绪。因为背影似曾相识,我抢前几步,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陈寒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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