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峥忙将脸上痴笑藏起,悄弯腰将花放进旁边花坛中,向总经理道歉,“总经理,不好意思……”
“无事,你向你家人介绍我为男友,我十分开心。”
秋峥看被误会,更要解释,“总经理,不是这样,是我幼时的一个阿姨,今日要将儿子介绍给我,我顺口扯了谎。”
总经理脸僵了一僵,又笑起来,“你倒实在。
有飞机划过天空的清亮声。
“我那天说试一试,你做何考虑?”
其实也无妨,试一试而已,又不需要去民政局办手续。
“你使我安心。”
这没有头脑的话,“安心?”
秋峥目送总经理乘车离去。这才仰头去找飞机,在西天上,自北方飞来,是白日的星星,被南方的高楼淹没。
天蓝气清。
秋峥不晓得自己哪一点使总经理觉得安心。
但这种人主动,似乎很难让人拒绝,模样好,又温雅。
虽然总经理下颌突出,脸上棱角突出,只符合普罗大众审美,不符合秋峥审美。
大姨是长辈,持的又是为秋峥好的心,恼不得、怪不得。
这就尴尬了。
☆、广泛撒网,多多敛鱼
友人唐宁介绍一家白肺汤店,秋峥携父母大姨去试。
是一家小店,但汤确实好喝,真材实料。
喝过汤,在收银台偶遇徐华坤。
徐华坤也看到她。
出于礼貌,秋峥还是抬手打了招呼。
徐华坤自餐厅出来,眼睛有些红肿,模样憔悴、疲惫。
秋峥不是大度量的人,还在介怀之前的那通电话,不阴不阳地笑,“好巧。”
“好巧。”
“这里的汤很好喝,胶质极佳。”
“是,我常来。”
徐华坤和秋峥二人调换位置,徐华坤兴致不高,倒显得秋峥尤其殷勤。
即若是做朋友,有了隔阂也不好。
秋峥笑,“有一日早间,我给你电话,接电话的是位女性,跟我说你在忙。”
“我们认识这许久,你首次主动联系我,”徐华坤竟未解释,而且向她抗议,“我不找你,你从来不主动找我。”
一时,秋峥成了被动那一方。
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更没天理的事,徐华坤身后传来一阵甜唤,“华坤。”
秋峥侧了头去看,王玫飞扑过来,手放入徐华坤臂弯,头搭在徐华坤肩上,一副小鸟依人模样。
好家伙。
难怪前几日望见王玫,气色红润,原是得爱情滋润。
父母大姨已整理好,朝这边来。
秋峥笑,“我们先走,再见。”
徐华坤竟上前一步,拉住秋峥的胳膊,“秋峥,我送你们?”
秋峥立时跳开,当同陌生人讲话,“多谢徐先生,不劳烦。”
至父亲的车子发动,秋峥才发作,啊啊叫着泄火。
母亲并不晓得其中曲折婉转,骂她,“你鬼叫什么!”
秋峥直嚷,“看起来单纯,原来也是老手,打散弹打到我头上!”
大姨笑,“怎么了?”
“无事。”
其实仔细想一想,这样也好,本就想着拒绝他,还恐他受伤害,现在也省了一道功夫。
不过,不过,实在可恶,自己身上的哪一点,使徐华坤将自己同那种异性一示好、即将身心交付的女性联系在一起?
不过,不过,这台中央空调的手段实在高明,循序渐进,欲擒故纵。热情适度;控制情感;虽献殷勤,亦未现出奸盗本意;时时处处表现得似乎爱你,却又不言一字爱,教你一口气梗在嗓口,上下不得。
先辈讲,知人知面不知心。
先辈讲,日久见人心。
秋峥庆幸,亏得自己意志坚定,未坠入甜蜜陷阱,否则恋爱期间被戴绿帽,那才叫惨。
恋爱、结婚,果然还要找自己满百分爱的人。自己晓得爱不爱,自己掌握这段关系维持、破裂的主动权。
因对方爱你而结合时,每日要猜人家还爱不爱你;待人家习惯改变,将爱你变成不爱你时,还要查究原因,拽着人家的衣角不松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你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建嵘又携女儿来蹭饭。
父亲看只有他二人,问道,“你老婆呢?”
“回娘家,”建嵘招呼秋峥,“看起来兴致不高,今晚没有约会?”
秋峥瞥了他一眼,没搭话。
母亲从厨房伸出头来,“她似乎被抛弃。”
建嵘兴致勃勃,坐在秋峥旁边笑,“妹妹,被谁抛弃?”
秋峥顺手抄起一旁的抱枕砸他。
他女儿不乐意,叉着腰朝秋峥吹胡子,“不许打我爸爸。”
建嵘抱起女儿笑,“世道轮回,你自小惯欺负我,现在我女儿为我讨回公道。”
秋峥哭笑不得,去闹父亲,“一家之主,这个家还有没有规矩,她一个小辈对我瞪眼。”
父亲那双用来举高秋峥的手,现在整日抱着孙女,“你不爱护小辈,小辈怎么尊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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