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透过他衣裳的缝隙,亲眼见到暗红的元婴,腾起了青色的火焰,一瞬间就将残破的元婴给吞没。
最后,她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黑暗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又有了光明。两个人抱成团,像一颗球一样,不知撞到什么,又一起往下滚。
沈流静已经晕了,摔倒在地,霍晅眼看自己要摔到他身上,急忙想提起跃开,可是周身一丝灵气都动用不得,最后眼睁睁的一头扎在了他胸口上。
两个人七荤八素,竟然都晕过去了。
再醒过来,一轮红色的太阳刚刚露出一个头,沈流静坐在一旁,用树枝生了一堆火。
霍晅心道不好,沈流静一看她那脸色,什么也不必说了。
这里不知何处,他二人都是修真界入圣大修,竟然一丝灵力也使不出来了!
霍晅头昏昏的,满含期待的看着树枝上穿着的肉。
沈流静打破她最后的奢想:“这是一只普通的鸟雀,肉肥味美,没有灵气。”
霍晅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脸,最后痴呆一样的发问:“这里没有任何一丁点的灵气?”
沈流静道:“也没有妖气和魔气。”
霍晅:“……那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第62章 无灵之地
霍晅不信邪, 五心向上,闭上眼静静的感应——根本不能静心,只有烤肉的焦糊香气锲而不舍的钻进鼻子里。呵, 什么灵气, 草木灵气, 日月灵气, 各种灵气, 统统不存在的!
霍晅服气了, 就势往后一倒。沈流静眼疾手快, 忙将手垫在她脑袋下面,被她蹬鼻上脸拿来做了个枕头。
霍晅瘫在绵软的草地上, 生无可恋,一翻身拿沈流静的衣裳盖住了脸。像个闲极无聊在跟大家长耍赖的孩子, 拽着他夸大的衣袖滚来滚去。
沈流静皱眉无奈道:“别胡闹,衣裳脏了,此处没有灵气,可连涤尘诀都用不了。”
往常信手拈来, 竟然都成了天大的难事。
霍晅忙坐起来,摘着头上的碎草, 突然转脸问他:“那你这火是怎么生起来的?”
沈流静难得露出一点无奈和挫败,挽起宽大的衣袖, 露出只剩下半截的丝绸里衣, 被撕扯的像狗啃过一样, 全都用来钻木取火了。
“还真是……”霍晅一拱手, “难为你了,沈兄!”
霍晅一手托腮,道:“思云树留在玄机楼,故弄玄机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我确信,他已经投奔魔门。我还真是不负他望,果然上当,一脚踩进阵法里。”她摩挲下巴,面露疑惑。
“他的目的是杀我,可是,这样一个没有妖气、魔气,也没有灵气的地方,能有什么东西,杀得了我?”
沈流静默默的沉吟片刻,一本正经的回答:“饿死。”
话音刚落,霍晅的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
沈流静将烤好的鸟雀递给她,霍晅几口吃了,连烤得酥脆的骨头都给吞了。
沈流静等她吃完,才慢悠悠说来:“我方才在这里找了半个多时辰,只找到这一只鸟。不止如此,这林中除了毒杉,就没有别的植物。就算你不嫌弃,想啃树皮充饥,毒杉也不行。”
霍晅:“……”
吃了一点烤糊的小鸟,好像开了个胃,更饿了!
正要开口,又听一阵腹鸣之声,这回却不是霍晅。
沈流静镇定自若,轻咳一声:“这边林子我找过了,我们往前边走,寻找出去之法。”
“也只能如此了。”
情势前所未有的严峻,二人被阵法抽空了灵力,还被放逐到没有一丝灵力的地方,和真正的凡人无二。
霍晅也因此显得有些沉默,目光静郁,负手慢慢而行,难得的有了几分隐世高人的稳重和沉冷。
沈流静亦在心中慢慢思量,起初疑心是被传送道修真界的某一处,随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修真界灵气充裕,即便是凡人聚集之所,也会有微薄的灵气,绝不会像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
至于思云树布下的那阵法,沈流静惊鸿一瞥,也能看出,是一个特殊的传送阵。
什么样的传送阵,需要用魂火来点亮?还有阵法启动时,那股特异的香气……
霍晅蹭着下巴,随口道:“是龙角香。”
沈流静眸光微垂,她眉心皱起,因为腹中饥饿,十分的不耐和暴躁。可随口说的一句,恰好是他也想到了。
人说心有灵犀,果真足以令人窃喜不已。
霍晅没听见他回话,皱着眉抬起眼皮,正好捕捉到他眼中还未消散的、情真意切的狂喜。
霍晅清清楚楚的看见,他低低投下的目光中,有一个长发随风凌乱,神情暴躁的自己。
霍晅转过脸,若无其事的用五指梳理了理头发,扯开嘴角整理了一个温顺恭良的微笑,随后才轻声慢语的开口。
“龙角香是烛龙之角,传闻以魂火燃之,能不经界河,通连三界。到底把我们扔到什么鬼地方来了?我这个师兄,对那暖香侯还真是死心塌地,魂飞魄散也要坑我一把。等我出去了,非得看看,这个暖香侯,是个什么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霍晅对这暖香侯恨的咬牙切齿,决心一定要撕下他那张妖媚子脸皮,好放在云师兄的衣冠冢前。——不得不说,晏极山的传统之一,就是护短。霍晅心里是恼极了思云树,可又忍不住替他开脱,像个儿子被拐走的老母亲,笃定一切都是狐媚子的错,“儿子”只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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