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他,试探着放出了一点他的情绪。
它面前出现了一团白色的泡沫,泡沫中有一个年幼老成的孩童,双手交握,乖巧的跟在一个黑衣男子身后。这黑衣男子与他有五分神似,可是眉峰上挑,眉目的棱角过于的尖刻,整个人都裹在一团可怕的戾气当中。挺直而宽厚的脊梁,就像一把饮血的名刀。
二人一路登山,一直从山脚下,走到山顶,都没有一句话。
这,就是伤心?失望?还有……喜悦?
这么小的孩子,情绪为何这样复杂?
白光贪婪的吸了一口气,将这泡沫吞入口中,过了片刻又依依不舍的吐了出来。
这个人没有同意,它不能据为己有。但是……可以看看吧?
白光尝到了甜头,一不做二不休,将暗沉的地底石洞里,布满了轻盈的泡沫。
这些泡沫中,最叫它挪不开目光的,情绪最深刻的,就是这个男子和一个女子,许许多多,全都是她。
他和她相识的时间最短,却有一大半的泡沫,都是她。许多人和他相识了数十年,却还得不到他一个泡沫。
白光一眨不眨的看完,将那个青衣女子捧在手心,又看了许久,才还了回去。
它生于混沌,本是无情无知,可却贪婪的学习着。它有点明白,这个男子,最快乐的是因那青衣女子,最痛苦的也是因为她。
为何会是如此呢?爱恨喜怒,分明是完全对立,又怎会都因一个引子而起?
白光学的时间短,尚不明白。它实在好奇,也不想这个男子,这样死了。它想知道,他和这个让他喜悦又让他痛苦的青衣女子,最后会如何,于是,它将自身的一团混沌灵气封入了沈流静的魂魄。最后,它信守承诺,将人送出了封阵,随便扔在了百里之外。
这之后,又过了十余年,混沌反复想着那个青衣女子,想着那人的爱恨,终于生出了“情”。而后,它有了实体,离开地底,到了人世间。
空镜墟的弟子在搜寻了数日之后,终于在云浮山外的一个小镇上,寻到了金丹损毁,只剩一丝生机的沈流静。
霍晅见沈流静,年少时,不过两日三面,就情根深种。情深有因,偏偏无妄断情。
再相见,是生死交割时的与共,许是年少时曾为他初开的情窦还未来得及愈合,不过短短一面,便催动了言灵血封。
她的遗忘是被迫,却将一个为她痴苦数十年的沈流静,再次遗落在了深渊之中。
她被传送阵送回晏极山,因为灵力挤压,昏迷了一日一夜。醒来后,立即禀明师尊,云浮山上有妖修出没,异动频频。
蘅仙老祖一听,立时问道:“你可有受伤?真遇到了妖界偷渡过来的妖修?是如何脱身的?”
霍晅胡乱道:“我用万丈光炸开了妖修的封阵,这才逃出来的。若不是弟子机敏,都见不到师尊了!您快别问了,那妖修早有阴谋,我出来已经一日一夜,它必定会提早动手,您还是快些与各位宗主前去云浮山,将其诛杀!真要是出了幺蛾子,撕开界封,今后就有的忙了。有一个烛龙就够了,再来一群妖族,我们这些正道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恐怕整日里都要降妖除魔,连吃口热乎饭的功夫都没有。”
蘅仙老祖轻哼一声:“正好!借这个机会,叫你辟谷。你便是太重口腹之欲!”
第74章 死心
蘅仙老祖自知这个徒儿, 心思缜密,且灵感非同一般,虽说没有确凿之证, 但凭着天道魁首的架势, 还有那——三寸不烂之舌, 硬是说服了十几位宗门之首, 和他一起前往云浮山。
这一下, 还真是被霍晅说了个正着。她指出逐黎兽藏身之地, 又随手画了一个圈, 在这其中,又找出了七头三阶以上的妖兽!
这回, 不用霍晅再说什么了。几位大佬这么一瞅,自己就瞅出了端倪, 这可不是个妖阵?
修真界与妖界之间隔着界河,修真界的妖或者妖修都是自行衍生的,与妖界的妖不可相提并论。这妖阵的作用,大家都不能完全确信, 议论不休,一时也找不出解决之法。
霍晅精于阵法, 将妖阵与小山河阵对照,又从可以破开时空的逐黎兽推断得出, 这妖修是想将将云浮山从修真界破出, 立于界河之上, 成为联通妖界与修真界的“桥梁”!
真要让他得手, 到时,只要有一定修为的妖修,都能通过云浮山来到修真界。可就真应了霍晅所说的,整日里降妖除魔,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了。
蘅仙老祖听完徒儿的话,深觉有理。霍晅虽然年幼,但天生对于阵法便格外的敏锐,他们这些老东西也不是吃素的,找到了这个突破的“点”,再对照古籍,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妖阵的真正用途。
蘅仙老祖大喜,深觉后继有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及“我家徒儿就是比人家的棒”,随口问了一句:“你这小山河阵图,是从哪弄来的?”
霍晅眯了眯眼,又想了想,隔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道:“筑基游历时得到的。便是少渊山遇魔修的那次。太久远了,也不过一桩无关痛痒的小事。”
既然确定这妖修的目的,十几位宗主同心戮力,终于寻到这妖修过界的踪迹,使计引得他自投罗网,最终将其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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