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坐在昨日坐过的桌子上,一指那个陶瓷大盆,还未说话,鲁婆子便道:“没有了!你昨日吃完,老主顾来买,都没有了!婆子开这个饭馆,不为多挣钱,和老街坊闹的不痛快,不合算。”
霍晅眯了眯眼,掏出两片金叶子来。
鲁婆子慢慢吞吞的看她一眼,连理都不理她了。
霍晅轻轻摇头,笑道:“您看看,这世风日上,不止您视金钱如粪土,就连贫困潦倒到连饭食都要省着吃的,见我拿出金叶子,连看都不看一眼。”
不止如此,整个幻境看着一草一木都与现世无二,却又透出一股“假”来。
小画师见了她,都没有问问“公子”是否满意。花婆子也似乎忘记了,昨日他们是三个人一起来的,只会与霍晅寒暄。就连这贫苦的父女两个,对金叶子也丝毫的不好奇。
从一醒来,她便发觉,陷入了幻境之中。可看这始作俑者的神色,似乎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快就破了幻境?
鲁婆子扔下舀汤的铜勺,那吃饭的父女两个突然顿住,一动不动,锅炉里的火也静止住,不再跳动。满城的飞絮也静住了。
霍晅伸手捏下一丝青蕊,道:“这就是幻念之城。精通幻术,善于蛊惑人心,你就是魔门的右护法鱼贯柳?”
她自顾自的点点头:“恩,不错,左护法鹿藏蕉已被本尊灭杀,正好,给你们凑一对儿!”
鱼贯柳现出本相,正是酩悦楼那个娇娇弱弱的小画师。
霍晅道:“原来如此。想必你是通过画册,作为引子,才触动了幻念,将我们拖了进来。”
鱼贯柳脸色苍白,神色既不甘又有几分得意:“这么大的幻城,你知道,要用幻术筑起这么大的一座城,要多大的力气吗?我用全部的修为,将元婴都压在了中心,才能造出这一座和现世一模一样的梦中之城!这不对!你是如何破了我的幻念?又是如何识破我的?”
霍晅有点无语。
她自然是跟着言灵之力找来的,她进入此处之后,便隐隐察觉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量,她这才跟着找了过来。
鱼贯柳以言灵之力惑神,偏偏,却被霍晅感应到了。
至于这幻念之城的“假”,大约也是因为霍晅同样觉醒了言灵之力,而修为又远高于鱼贯柳,才处处显露出不符来。
鱼贯柳虽是魔门右护法,但他本人却修习的是正道法门,且不沾丝毫魔气。又用了隐匿灵气的法宝,是以,霍晅与他第一次见,丝毫没有怀疑。
也不得不说,这鱼贯柳真是有几分能干,能在霍晅与沈流静这二人面前,蒙混过关。
鱼贯柳还要细问,便见剑光蔽日,犹如江潮铺天盖地。
他叫嚷起来:“你便是杀了我,也破不开幻……”
霍晅没什么耐心,从不给敌人说些废话的时机。
剑气方收,沈流静便到了。
霍晅四下一看,鱼贯柳身死之后,元婴不知所踪,看来果如他自己所说,将其用来支撑这诺大的幻境。
“沈师兄,见到秦芾了吗?”
沈流静摇头:“我是感应到言灵之力,才找到此处。只不过,我感应到的这股力量十分微弱。如此微弱的言灵之力,果真足以将我们三个大修,都拽进幻念之城吗?”
自然远远不够。莫说霍晅与沈流静早已入圣,便连秦芾,恐怕也只能勉强被迷惑一时半刻。
若不然,当年弱水之战,言灵一族足有数百人,又岂会那么容易就覆没了?
幻境未破,二人一面寻找破境之法,还要搜寻秦芾。
翻遍了整座城,竟然没有秦芾的半点影子。
霍晅道:“秦芾未必能看破,此处是幻境。她是何时到了青州,又去过哪里?”
霍晅深觉,秦芾此人,性情矛盾,优柔寡断,既有妇人之仁,又有黄蜂之毒,实在是个大麻烦。
她闭目想了许久,她与秦芾初见,便是在青州。
秦芾曾对她说,青州四处低矮,唯有青州之南,有一座小山,山上长着一种小灯笼一样的野果,带着一点清甜的药味,十分可口。
霍晅还未上南山,便见一条足有人身粗的妖蛇作祟,地裂十丈,乱石崩塌。
秦芾立在昭天尺上,急匆匆的落在山崖上,放出神识,不知在寻找什么。
这时的秦芾,才只是金丹后期。她神色担忧,额上布满了冷汗,可眼神清澈无比,看着比现在讨喜多了。
她焦急的找了许久,最后从缝隙里,揪出来一个穿着青衣的冷峻男子。
她把人揪出来,一见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几乎是扔在了地上:“孟玉呢?”
男子的眼神一时更冷,厌恶的反问:“你又是谁?我不知道。”
“啪!”秦芾手中的昭天尺化作游龙鞭,一鞭下去,那男子便皮开肉绽:“还敢说谎!你手里拿的,就是孟玉的定神鞭!”
男子冷笑一声:“倒是可以!连定神鞭都认得,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仙子,找男人都找上门来了……”
秦芾转手又是一鞭,夺回定神鞭,便跳进了缝隙当中。
下去之前,她定定的看了这冷峻男子一眼,扔给他十几瓶丹药:“你拿着定神鞭,是想除掉孟玉?你记号,你的命也算是我救的,今后,你不许再动孟玉一根头发,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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