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霍晅挑眉一笑,语气真诚,眼神仍旧敷衍,只是不熟的人从看不出丝毫端倪:“静水流深……沈道友,好名字呀!”
诸人都附和起来:“是好,好名字,霍道友说的极是。”
小霍晅调笑似的轻哼一声:“好名字是他的,你们夸他去。我可要先走了。”
说完,轻灵转身,随手折下一支半开桃花,玩转着走了。
余下诸人都围住沈流静问其门派、师承,沈流静并不言语,冷脸的“无可奉告”。后来,径直甩下众人,先往山林中去。
刚走出不远,就见小霍晅立在山石一角,只露出半个发髻和一串柔软的粉色璎珞。
察觉人来,她猛然回头,转脸的一瞬间,面上阴冷杀意,轻而易举的转变成轻盈可爱的一抹甜笑。
她表情并未暴露什么端倪,少年沈流静反而蹙眉,刚要上前,霍晅开口了。
“你站住!”
少年沈流静眉心拧的更紧,无声的疑惑。
小霍晅信口胡诌:“我裙子湿了,正在换呢,你要敢过来,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就得娶我。”
小沈顿住脚步:“怎么湿了?”
小霍晅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一笑:“你说呢?荒郊野外,既没有下雨,我又没有入水,你猜猜,我是怎么光把衣裙打湿的?哎,此处也没有茅房,我刚要完事,突然见到一只浑身彩毛的虫子,被吓的一跳,这不就坏事了嘛。”
小沈起初仍然警惕的观察着她,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耳尖先红了一片。随后紧紧抿住唇,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坚定的朝霍晅走过来。
“哎,你……你这个孩子,生的白净好看,脸皮可真厚,色中饿鬼、不要脸……”
小沈充耳不闻,坚定的走过去,径直望向石头后面。
忽然,身上撞过来一个冰凉冷硬的东西,他伸手一接,抱了个满怀,再一看,原来是刚才跟在霍晅身边献殷勤的黄衣男修。
他眉心一点红印,生机断绝,已经死透了。
惊鸿掠影,匆匆一瞥,他已经看清楚,方才在石头后面,霍晅手腕上,那古怪的青色镯子化身青蛇,将男修紧紧缠住,尾巴正戳在他眉心之上。
也许他方才被霍晅胡言乱语缠住的时候,这男修还是活的!
但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死了。
小沈眼中冷光乍露,祭出法器,原本分散的人群也聚拢过来,纷纷相询。
霍晅轻哼一声,丝毫不将杀气腾腾的沈流静放在眼中,一指地上的尸首:“没什么大事。他想杀我,被我杀了。”
周围人群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有眼无珠,死有余辜。”
“正是,正是。我等一同历练,被困在少渊山中,理当同心协力,怎可起如此歹心?”
只有小沈冷冷道:“死无对证。”
他这话一出口,霍晅脸上的神情立时变得微妙,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不听话的孩子。
她问:“你师傅,是谁呀?”
这时候的小沈,年纪还小,听她没头没尾的一问,先是疑惑,然后就露出些许厌恶的神情。他总觉得,按照对方那信口胡言的秉性,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霍晅下巴微抬,骄横且无礼的道:“你说死无对证,言下之意,指我说谎?要不要让你师傅去问问我师尊,我会不会说谎?还是要让我师尊去问问你师傅,是不是他也觉得,我师尊不会教徒?”
霍晅小时候行走江湖,出去先报师尊的名号。当年筑基游历,人家都是师傅,一水儿的金丹真人。只有她师尊已经是老祖、晏极山主、问心令令主。
霍晅最爱耍威风,但凡有了摩擦,什么也不管,先比划比划,背后站着的是师尊,还是师傅。
不等沈流静回话,已经有人道:“自然不会。沈道友不知道,霍道友乃是蘅仙老祖座下高徒,品性最是端正。断然不会说谎。这黄衣修士是后来的,修为最高,已经筑基后期。霍道友才不过筑基初期,若不是他起了歹心,霍道友为何要冒险动手?”
这位说完,还唏嘘一声:“幸亏霍道友有法器护身,不然可就麻烦了。也幸亏他不开眼,先找上了霍道友,若是我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三言两语,已经把死人定罪。
小霍晅手中捏着黄衣修士的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只拳头那么大的避水珠,有恃无恐的把玩。
小沈死死的瞪着她片刻,最终收了法器。
霍晅冷眼旁观,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当年少渊山游历,虽然不曾遇见过小流静,可的确有这么一桩事。她当时不便多做解释,简单粗暴用“师尊”的名头压了下来。
如今这么瞧着,这小姑娘横着走路的样子,可真叫人恨不得打断她的螃蟹腿啊。
她能平安长大,真是得亏她有一位护短的老祖师尊。
师尊后来确实放不下她,强行压制修为数十年,到后来度雷劫时,都比旁人凶险万分。
霍晅收回意识,晃晃悠悠的跟着这群孩子,看他们折腾着找出路。走了大半个时辰,似乎累了,随手扶在了一块山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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