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无奈道:
“我从阿宁体内,取出了一块符文古怪的玄石,和我之前得的那八块合了起来。就是这缕黑线,把我引过来的。”
沈流静能屏蔽一切的禁制对玄石没有丝毫作用,一缕黑线穿过禁制,指向前方。上面的黑色刻印突然转动了一下,黑线抖动了一下,又锲而不舍的指向前方。
沈流静心头一凛,慢慢道:“玄石是烛龙之鳞,这一块……倒有些像传说中……”
二人异口同声:“护心鳞!”
当年烛龙祸世,烛龙之魂封印在万浮山,而尸身兵解之后被封印在大洲各处。
如今,这烛龙鳞片却接二连三的现世,连护心鳞都被人放了出来。
沈流静衣袖一扫,将护心鳞收了,冷着脸道:“剑尊之前遭逢重创,孟山主也是多方寻你。还请尽快回剑宗养伤。琅华自当将此事查明,料理妥当。”
他提起来,霍晅才猛然记起,要给孟子靖回信,忙传了留声鹤回去:“不日即回。”
纸鹤捏在指尖,她也听见了沈流静所言,眸光微敛,似笑非笑看着他。
第38章 遇蛇
霍晅万没想到, 这人是这么个反应。
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慢悠悠道:“峰主也才舍了一滴心头血, 不比我好多少吧?”
她说这话时, 直直看向沈流静,目光不闪不避, 多少有些试探的意味。
沈流静语气平平:“剑尊,天道诸人,只有你能用那把剑,不容有失。”
霍晅轻嗤一声,隐隐含着不可轻察的讥诮:“天道众人敬我重我护我, 可不就是要这种时候用我的?再者, 沈峰主,我的去留, 可还容不得外人置喙!”
霍晅身形修长,沈流静比她还要略高些。他原本望着身畔的歪脖子树,望着路边的怪石头,望着一朵姿态扭曲的野花, 并不看身边的人。这时目光垂落,便正正的落在了霍晅脸上, 从眉心一直下移, 最后又停回她眼瞳处,与她对视。
这个人的眼神中, 从来像藏着千万话语, 可偏偏一句都不肯明白利落的说出口。
霍晅自然不傻, 她从来也未曾忽视过,他蒙昧不清的眼神,自然也懂得,这意味着什么;否则也不会和他胡闹歪缠。
她生来散漫,可也不是和谁都爱开玩笑。
本还要说什么,突然就不忍心了。
她眯眼一笑,一只手勾过去……
够不着。
霍晅收回手,在沈流静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往他身边靠了靠,踮起脚,伸出手勾在他脖子上,然后搭在了他肩膀上。
恩,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除开她挂在人家脖子上,这样“勾肩搭背”,反而像被人家抱在怀里。
沈流静虎着脸,把她扒拉了下来。
跟扔一只挂在墙上,被太阳晒死的壁虎干差不多。
霍晅被人嫌弃的撇下来,也不以为意。拿回护心鳞,二人继续往前。
薛逢牛饮海喝,醉了一天两夜。第三天早上才算彻底醒了酒,迷迷糊糊的起来,可以给阴火兽炼制一件桎梏用的法器,于是兴致勃勃的来找沈流静。
诺大的青莒峰空无一人,他新收的两个徒弟不见人影,洞府外只有一只喁喁兽,在碧油油的芭蕉丛里滚来滚去。
那位得了一套碧霄尺的道友自然也不在。
薛逢一巴拍在自己个儿的光头上,喃喃自语:“不会真的私奔了吧?”
这可就遭了,他只是随口说说,沈琅华不会当真了吧?
要是被羲渊那老太婆知道了,还不得扛着那把大宝剑,过来找事儿啊!
摸着脑袋琢磨了片刻,薛逢就有些出神,刚回到流阳峰,就见宗主大人板着脸,不苟言笑,迎面走来。
他吓的三魂飞七魄散,脱口而出:“不是我叫沈流静私奔的!”
沈留情听明白原委,一把挠在他头上:“什么老太婆!”
真是……看见这光头他就手痒。一大把年纪了,怪会惹事的。
薛逢道:“还不是为了当年那桩事,剑尊对我们玄心宗就不太待见。可一直也没做过什么有失身份的事情。这下可好,琅华看上谁不好,要去勾搭人家的弟子,她能让?说来说去,还是怪羲渊这老太婆,不近人情。”
沈留情真不想理他!
“什么老太婆?什么私奔?胡说八道!琅华去秋水山脉了。”
薛逢半信半疑:“去就去呗,还非要带人家一起去?你要说,他们两没什么,我可不信。哎,本是喜事将近,可这么一来,也不知道,是佳偶还是孽缘了。她师尊不会棒打鸳鸯吧?”
沈留情一听就烦,心说,可不是孽缘?
她师尊早就飞升,是不会棒打鸳鸯,可这又算是哪门子的鸳鸯?
“你赶紧滚,别逼我动手抽你!”
“羲渊这个老太婆,是不是自己没人要,也不许自己徒弟找道侣?”
第三次了……老太婆?他知不知道蠢字怎么写?
沈留情忍无可忍:“半月之后,剑宗开剑冢,乃是天道盛事。今年就由你带门内弟子前去观礼吧。”
薛逢慌忙推辞,可沈留情是铁了心,就想让他亲眼去看一看,他口中的“老太婆”,坚持不肯松口,还秋后算账让他赔了三千灵石给灵霄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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