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修为虽然不及你我,可这匿行之术却十分特别。我也未能窥其真容。隐约看来,倒是位风流天成、大气无俦的仙姝。沈师兄,如此佳人,你可看清了?”
沈流静并不搭话。
霍晅讨了个没趣儿,无奈的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道:“好,好,都是我错,我不该如此。您就别再生气了,理我一理好吗?”
沈流静耳朵冒火,一张白净玉脸蔚然生烟,顿时云蒸霞蔚,粉桃含丨春。
“我几时……几时生气了”
霍晅本来本来还挂在他怀里,刚想激他几句,沈流静就无奈开口了。
“别乱动!”沈流静恼怒看她:“我不是说过了,要千万小心!你偏要托大,你知不知道,你……”
霍晅以为他是挂怀正事,比如那团黑雾,比如神龙木被劫走,这才生气,万没想到是为这点小事。
她从他怀里钻出来,望着一地乌烟瘴气,又因被江见疏坏了事,很是恼怒:“知道了知道了,你气什么啊,还不是之前阿宁突然发疯,若不然,谁能伤到我?”
她觉得理亏,可又不愿意叫沈流静这么理直气壮,生怕受人钳制,于是反过来埋怨他:“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干脆替我收尸……”
沈流静像个泼妇一样,拿两扇眼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胡言乱语!”
他关切自己之心,在一切之上。
霍晅既认识到这点,连忙揭过,又问:“无相门的事顺利解决了吗?”
沈流静道:“无相门人果然都被困在阵中。我再晚去片刻,就会被吸干灵力,神智错乱,自相残杀而亡。”
霍晅道:“果然。无相门奉迎和璟为长老,给了他一个受人尊崇的正道地位。这让和玉很是恼怒。因此,针对无相门人的阵法,也更为毒辣。”
霍晅把那鲛纱斗篷裹在身上,越发觉得舒适,嘟囔道:
“你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早给我?”
沈流静斜她一眼,略带讥诮:“你肯收下?”
她之前魂魄受损,沈流静费尽心思才为她找来鲛纱,炼制成器。藏于袖中,无可赠之机。
她的性情,怎么会愿意收受逾心之礼?
除非,她待他之心,等同他待她之心。
而这世上男女,最难相求,大概正是两情相悦。
霍晅奇了:“南海鲛纱,最能安魂。我为什么不要?别是你舍不得?”
沈流静冷哼一声:“我有什么舍不得?只是你今日你既然收下这东西,今后我再送你别的,都不许不收。”
他看似平静,耳朵却再次染透了满天红霞。
“那你可要弄些好东西来。”霍晅指尖一弹,溢出一丝黑气,被困在手心,依旧活力充沛的游窜,想要伺机逃脱。
沈流静尚且坚丨挺,还没被她气死,主动问道:“这是什么?”
霍晅在他面前,总有点想要炫耀的意思,遂得意的一挑眉:“和玉的一缕魂魄。刚才他二人缠斗,我顺手剥下来的。”
沈流静又是一噎:她是明知道自己神魂有损,不全力防护,硬是虎口拔毛。
都懒得和她生气。
霍晅笑眯眯的问:“沈师兄,不如搜魂?虽说是一缕残魂,但和玉本身就是魂修,这一缕残魂强韧的很,够了。”
沈流静道:“那就搜吧。”
霍晅偏还做了个请:“沈师兄,请?”
沈流静没好气道:“你自己搜吧!”
霍晅适可而止,指尖金光缠住这丝黑气,慢慢搜查着和玉藏身之所。
秋水峰下,一处茅屋之中,“和玉”打了个寒颤。
青衣女子虚虚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山石上,竹杖随意搁在一旁,手指慢慢转动,把玩斗笠。见他神色不宁,嗤笑一声,才问道:
“又怎么了?抖的像癫痫犯了,没出息。”
“和玉”的身子是用绿茅草粗粗扎来,但五官四肢俱全。活儿虽然不精细,但可知做这草人的,也是个老手了。
“和玉”先用了一个障眼法,幻化成一位翩翩公子,才委屈的对青衣女子道:
“有人掠走了我一丝魂魄,正在搜魂。”
青衣女子诧异道:“还有这事?刚才我都没有察觉。看来,这次是碰到硬茬子了。你筹谋如此之久,看来,要功亏一篑了。我早说过,让你先谋算真身,你却偏偏放不下那害你的人。说起来,还不是你自己蠢?”
青衣女子似笑非笑,似叹非叹:“薄浴衣,你怎么这么蠢呢?”
绿茅草做的“和玉”被人这样奚落,也不生气。
和在外面的阴险毒辣不同,他始终笑意温和且乖顺。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准确的在一块平整的山壁上一划,禁制开启,露出一方汉白石棺。
石棺自动开启,里面躺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玉人。
这玉人与真人等高,身形修长,宽肩窄腰,容貌与“和玉”幻化之人,一模一样。
这玉人正是和玉,依照他昔日盛年风采所雕琢。
当年,他阔达舒朗,正是翩翩少年郎。这之后惨遭夺舍,皮囊亦被和璟所得。
和璟此人阴险狡诈,狭隘自负,容貌气质也随之变化。自然再难有当时气度。
52书库推荐浏览: 岁寒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