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接着说道:“以我看,那林霁月不是个歹毒有心计之人,你只要先躲开她,想必她不会为难于你,毕竟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至于以后,若有机会让她落你我手里,是死是活还不任我们处置。”林初月和三姨娘对视一眼,心情才稍微平定些。林初月不敢在三姨太这久留,没多久就从屋内走了出去,三姨太亲眼目送她出了门向赏月阁走去才转身向屋内走去。
可她并没有回屋,而是站在院内盯着南墙边长得郁郁葱葱的桃树出了神,这个季节的桃树已经硕果累累,煞是好看。可三姨太明显的没有在看任何东西,穿过桃树不知看到了哪?目光空洞,只听她喃喃道:“当年的那人死时,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她的尸体,死后连个坟都没有,她真的死了吗?这时的夜已深,有风轻轻吹过,吹起院内的树叶簌簌作响,无端的使人浮起一层冷意。
☆、第12章
幽深的佛堂内,烛火闪烁,映着佛桌上菩萨的脸孔忽明忽暗。直到外面传来三更的梆声。林霁月才起身,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轻轻抚了抚桌上的经书。三百遍直抄到现在才算抄完,早已错过了晚饭,肚子现在早已饥肠辘辘。书案上堆起厚厚的一摞宣纸,每张纸上都是工整的小楷字体。对于这三百遍佛经,每一遍林霁月都抄的非常用心,不仅是怕秦氏找出理由让她重抄,更重要的是自己心里对佛的虔诚。从唯一的亲人姥姥去世后,心里的一角就好像出现了一个洞。这个洞深不可测,时常会令她颇临崩溃。但也常常会想起姥姥临去世前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用微弱的声音告诉她要好好活着,佛祖会保护着她,让她心存善念的活下去。林霁月不相信有佛,当她在孤儿院里被人欺负时,当别人恶意抨击,而又无法反击时,当看到无数的不公而无能为力时,她就会时常问自己,佛在哪里?它可曾看到了这一切?而后来她才知道佛经里的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看着镜中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时,她深思过这个问题。她是谁?这一世又是她的哪一世?那一刻她相信了佛。抬头看着菩萨慈悲的面容。林霁月恭恭敬敬的在佛像的蒲团上拜了三拜。随后起身拿起桌上的宣纸打开了房门。
门口的婆子听见开门声,便转身朝林霁月福了福身子道:“小姐若是已抄完,请交与奴婢,奴婢好去复命。”
林霁月把所抄经纸交于其中一个婆子的手上道:“那就有劳了。”
两位婆子捧着经纸转身便向景然居走去。
看着两个婆子走远,林霁月辨别下方向抬脚走向自己的凝月阁。那两个看守她的婆子肯定不会好心的把她这个不受宠的小姐送回去。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林霁月不由的松了口气,这件事情早晚都要发生,就想迈进屋里的一道门槛,怎么都要迈。不然她在这的日子一时半刻根本就不可能消停。通过这件事,她想林初月怎么也得安生一阵子。抬头望望四周,这时的天是真的黑了。黑的如墨般,此时连月色都没有,林霁月借着道旁昏暗的烛光快速行走着。在黑暗中行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中一样的虚浮,那种不真实感和不确认感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加快脚步。曾有人说过,黑夜总是犯罪最多的时候,因为夜色的掩护所以能避人耳目。而林霁月以为,除了这个原因,人在黑夜会变成另一个自己,其实人都有双重人格,白天一个,夜晚一个,不管白天的你是为人父母或为人儿女,在同事眼中在儿女眼中你表现的是强大的存在感和让人信任的依赖感。可当夜晚降临,一人独处时疲惫不堪,挫折和对未来的渺茫便会占据你的大脑。我们在白天不敢表现的在夜晚全部显露出来,孤独,绝望或自卑,一切负面的情绪感觉在夜深人静时会成倍的扩大。白天的你活的累,而夜晚的你又不敢面对。这是很多人面临的问题。
林霁月不喜欢夜晚的自己,因为她此刻感到非常的孤独,来到这个时空后,第一次感到无法控制的孤独。拐过一片花园,不远处隐约传来微微的亮光。林霁月疾走几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人正在前面打着灯笼。前方的人好像发现了林霁月,轻声喊道:“是小姐吗?”说着颤颤巍巍的把灯笼往她这个方向举了举。林霁月一愣,惊喜的发现原来前面的人是她的丫鬟小绿。这一刻心里那令人难受的孤独和空虚的感觉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随轻笑道:“是我,小绿,你在等我?”从这丫头的举动来看,在这乌漆嘛黑的半夜等她半宿,把她吓坏了。听见林霁月的声音,小绿惊喜的跑了过来。
“小姐,你受累了,都是我害的。”说着声音低沉了下去。
“没事,抄书对我来说都是小事。再说这事与你无关,不要全怪在自己身上。”
听见她说的话,小绿更难过了。林霁月知道这小丫头一时无法释怀,索性也不多说什么。转移话题道:“好饿呀,现在还有没有好吃的东西。”
“有,有,樱草专门给小姐留着爱吃的绿豆糕呢”。
“啊,太好了,还有没有其他,我现在什么都想吃,红烧肉,红烧排骨,红烧鱼,红烧.....”
“等等,小姐,这也太多了,怎么都是红烧的呀....”
两个身影就这样在叽叽喳喳的讨论中渐行渐远。
当清晨的阳光刚刚透过窗棂,林霁月已经打扮整齐,因小绿脸上的浮肿还未消。所以今天林霁月让樱草陪自己出去。两人顺利翻过围墙。在城中观察一番,在一个城中相对热闹的街口停了下来,这正好是东西街道和南北街道的交叉口。这时的天白天还是热的厉害,太阳炙热的照在街面,行人也是步履匆匆。林霁月看向旁边的参天榕树。榕树下三三两两的人正坐着说话,纳凉。低头想了片刻,便向旁边的樱草耳语一番。随后拿出昨晚准备的东西走向榕树下,放在了树下的空闲处。这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一根竹竿,一个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画像”。这幌子是昨天林霁月连夜赶制,上面的字也是她亲笔所写,字迹漂亮而工整。最后由樱草缝制而成。随后又从带着的口袋内掏出一块木板和一摞宣纸,这木板大平整且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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