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首歌一个故事_西西弗斯。【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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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这姑娘平日里那么乖,不会这么任性的,一定是心里有人了,着了魔。

  有人说,也许过段时间她想通了,或者在外边吃了苦,就回来了。

  我说,她没能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也许不回来了。

  7.

  温柔的晚风啊

  请你带走我的惆怅吧

  我走上了山,回到我和奶奶当年住过的地方,阿楚就住在五颗桂树的旁边。我推开陈旧的老木门,儿时的背篓和被踏坏的门槛似乎还残存着她的气息。

  阿楚的房间里还留着那张小床,碎花的蓝布被单,床头有一把破木梳子。床边的木桌依稀见得斑驳的树干纹路,我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个风车,芦苇杆和芭蕉叶已经干得不成样子,下面压着一堆信件。

  我一封一封地打开,灰尘飞扬,呛得眼泪直流。

  ——你说你要去的地方很远,那你会想家吗,会想我吗。

  ——今夜的雨下得真舒服,风停了,月亮出来了,你那里也看得见就好了。

  ——我不能跟你走,我们本来就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八月了,桂花开了,哥,你不回来了。

  ——我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子,你会替我开心吗?

  ——哥,你带我走吧。

  村里好多人家都盖起了新房,政府把公路修到了门前,小时候的那片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湖水也没有记忆中那么清。

  当年的土坯房子被丢弃了,那里的灯再也不会亮起,奶奶摘的芦苇棒已经落进河里不知漂向何方,我心爱的姑娘,也再也不会有一刻属于我。

  我留了一张纸条在她的抽屉里,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如果阿楚回来看见了,就来找我。

  我把她的那些未寄出的信装进了行李箱,离开前去湖边摘芦苇棒、去泥巴路旁折芭蕉叶,做了一只崭新的风车挂在她的窗前。

  离开时,我在火车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湖边摘芦苇棒,我说:“阿楚,你去捡芭蕉叶子,咱俩玩风车。”

  小小的阿楚穿着可爱的红裙子,傻乎乎地笑,她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风车,对我说:“哥,你给了我这个风车,我这辈子都赖着它过活,将来的我都不要了。”

  她一步一步走远,我拿着手里崭新的芦苇杆不知所措。

  梦醒了,夜深了,窗外的灯还没有亮,也许再也不会亮了。

  阿楚姑娘

  此时此刻你身在何方

  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

  今夜你会不会在远方

  燃篝火,为我守望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阿楚姑娘》

  作词:梦野

  作曲:梁凡

  原唱:梁凡

  每首歌都是一个故事。

  ☆、从前慢

  1.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那一年春天,江边的柳树发出新芽,水位渐渐高起来了。

  老陈还和往常一样,叼着一根新牌香烟,点上火,烟雾就缭绕着他的手指一圈一圈,缠得指尖都看不分明。

  那会儿我刚被母亲送到他家学工笔,早晨跟着他去江边走。老陈说:“丫头,画家对世界的热爱要大过对他自己,晓得?”

  我懵懵懂懂地点头:“晓得了。”

  最开始,老陈带我去户外写生。那时他大概二十七八岁,过着如隐士一般的生活,没几个人知道他是市面上赫赫有名的画家,他的一幅画,能卖出普通人家一整年的积蓄的价钱。

  老陈话不多,拿着铅笔画轮廓。我好像不是画画的料,一根线拉得东拐西歪。他瞧见了,难得爽朗地笑了一声。

  老陈笑起来很好看,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变成英俊挺拔的阳光少年。一瞬间,天空都蓝了。

  他说:“别擦,就用这一根线。”

  可是花茎明明笔直一般高傲,怎么会是我画的这么歪歪扭扭呢?

  我在旁边添了一根同样不直的长线。

  那朵春日的海棠花像古时候文人雅士最欣赏的怪柏,蜿蜒曲折,在洁白的纸上孤单地绽放。

  老陈说:“画的不错。”他好像很喜欢,还让我夹在画板里,放在最上面。

  我不喜欢那幅画,闷头不理他。跟在他身后走了很久之后,他打开家里昏暗不明的壁灯,光着脚径直走到书房。

  我想,老陈是个怪人,是个名副其实的无人懂的艺术家。

  那晚,我在房间里开了一盏小灯,重新画了一朵花,它笔直、孤傲、高洁地立在那里。

  我很满意,我认为一朵美丽的海棠花理应如此。

  可老陈看见之后没有夸我,他说:“丫头,这是人们看到的花,不是人们追求的花,你明白吗?”

  我看着他深邃的双眼,觉得里面空无一物,无所求,也无所得。

  我说,不明白。

  2.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买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我去老陈家里学画的第三年,他正好三十岁。

  那时我十五岁,也许是熟络了,大着胆子问,陈老师,你为什么不结婚?

  他正拿着大白云染色笔上色,闻言指尖顿了一顿,反问我:“为什么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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