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刀剑出鞘的蜂鸣夹杂着惊叫,秦问站在皇帝身后几步开外,但此时往前已经太晚,刺客已然逼近至皇帝近身,有临危不乱的人发现自己也赶不及救驾,从桌上拿起个酒杯仗着为将行伍多年臂力出色,用力朝刺客掷去,可奇怪的是,那酒杯在碰到刺客前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碎得仿佛暴雨后的落花。
“皇上小心!”
“哥哥!”
忠心的太监也往前凑,妄图挡下这一剑,可剑锋灵活的让人绝望,稍稍一偏就让开了阻碍,刺客的身形将来人撞到在地,但却不得不减速。
皇帝也站了起来,他第一时间是去保护坐在身边的妹妹,长公主握住哥哥的手,两个人撞到了身后的屏风,太过巧合的是,皇帝在一撞后跌开刺客直指的方向,长公主却来不及闪避,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像是箭从紧绷到极致的弓弦上飞出的一瞬,一个白影忽然挡在了长公主和皇帝之间,接下了这一剑。
秦问抽出的刀和刺客的第二剑碰撞,火花散落狼藉的杯盘。
一击失败,刺杀就意味着失败,刺客也知道这样一点,在四周的禁军合围前,刺客不再与秦问做刀剑上的纠缠,抬剑弹开锋利的刀尖,跃出泓光台的地阶,踩着停靠的宫舟夺路而逃。
“追!”秦问带着禁军朝刺客消失的方向追去。
“哥哥,我徒弟她受伤了!”长公主确认皇帝无碍后带着哭腔说道。她并不是做戏,而是真的没有想到穆玳会这样扑上去挡这一下,她不知道她们会为了目的做出这样的牺牲。她们向她保证不会伤害皇帝,长公主也相信四个人的信诺,只是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她捂住目的满是血的右肋,一时竟有些慌乱无措。
“太医!送上岸去,找太医来!”皇帝此时已然镇定,他拍拍妹妹的手背安慰,“你和她一起上船,我派人保护你!”
他唤来奉命留守在自己身边的禁军,分出几人去护送长公主,转过身已是怒容满面,在坐的但凡是武将都已围至皇帝的身边,连徐君惟和时平朝也凑了过来,被撞开的太监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上的汤水洒了一地,“皇上!此地不可久留!”
长公主和穆玳已经上了船,皇帝确认妹妹无事,收回了目光,“调其他禁军来岛上,封宫!”他低沉的声音听来有种愤怒的威严。
一声低低的呜咽划过水面,惊飞的鸟群里似乎还有枭鸟,这是宫中人十分讨厌的声音,突遭巨变后的哀唳听得人心又跳快起来。
这时,时平朝忽然走了上来,“皇上,臣记得上次行刺,也是在所谓流星之后?”
皇帝看向他,沉吟片刻后点头,“是,当时朕在长乐宫,除了人少一些,与今日这次并无区别……”他肩膀轻轻一震,锐利的目光落回时平朝身上,“不,那不是流星,也是烟火。”
“皇上曾询问过我七年前的流星记录,如今浑天监察院的记录已经烧毁,但当时臣回去查询过,的确没有记载,那么七年前的流星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只是通知行事的烟火,因为云层低厚而像流星被人误会?”时平朝字字磬玉,像一滴滴冰凉的水珠滴落在皇帝的脊背上。
方才还混乱无比的泓光台顿时安静极了。
时平朝低着头,回想起唐云羡希望他帮忙时说的话,“如果是其他人说,皇帝只会怀疑,但他只问过你相关的事情,你来说起不会让他疑心,还能一击即中。”
唐云羡心思缜密事无巨细想到了所有可能,时平朝想到她这样厉害,就很想微笑,但眼前的情形他还是忍住了。
“但如果是玉烛寺的余孽刺杀,七年前她们难道还刺杀太后不成?”皇帝很快发现问题所在,他没在继续说下去,但没人再回答这句话了。
这时,秦问回到皇上面前,单膝跪地,“回皇上,臣无能,刺客在长乐宫附近消失了。”
皇帝一愣,站了起来,“贵妃之前遭过行刺,摆驾,”
“但长乐宫此时太过危险了。”秦问阻拦说道。
“刺客行刺失败,宫禁已封,未必会再对朕下手,但贵妃就不一定了,你带着禁军随朕一起去。”皇帝十分坚持,秦问只好奉命行事。
护送公主的船靠岸时,禁军的护卫先行跳了上去检查,长公主起身张望,宫舟里却传出一声鸟鸣,众人只当有水鸟从身后飞过,并未多想,太医已经赶来了,长公主怕穆玳失血过多,索性就让太医在船上救人,可太医碰了碰脖子还没看伤口,便放低了语气,回头朝长公主行礼,“长公主殿下请节哀,人已经去了。”
长公主愣住了。
太医退了出去,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裙摆忽然动了动,长公主一低头,吓呆了。穆玳脸上的血还在往下淌,眼睛却是睁着看向自己的,她甚至还坐了起来,“长公主不要害怕,”穆玳压低声音确保外面听不到她们对话,“我唯一会的功夫只剩下装死了,那一剑伤不了我,都是假的。”穆玳指了指满身的血,“长公主可以命人将尸体送出宫吗?一会儿清衡会来换上我的衣服假扮这个尸体。”
“那你呢?”
“我还得假扮宫女去取一件唐大人让我去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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