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弘景四年,趁他入京,南蛮细作潜入怀洲城生乱,听说还闯进侯府伤了不少人。消息传到京中,他一路快马加鞭,跑死了足足五六匹马,两个月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三十日就赶回。
槿桐在侯府门口迎他。
他一跃下马,只字未语,揽她到怀中。
此生都不想再放开。
……
弘景五年,他和她有了一个儿子,生在六月。
肉嘟嘟的,白嫩嫩的,仿若糯米丸子一般。
槿桐取名‘小宝’。
怎样都好!
他和她的儿子,他喜欢得不得了。
他同她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他应当同她白头到老——结果弘景七年,突生变故。
景帝和南蛮要追杀的人是他!
不是她们母子。
风雪夜里,他让郭钊送她和儿子从另一条道离开。
她撑着伞,怀中抱着儿子,临上马车前,眼中氤氲,却莞尔:“我和小宝等你。”
这一幕他永远忘不了。
他不怕死,只是满心遗憾。
他舍不得槿桐,舍不得儿子。
她们母子还在等他……
***
弘德十九年,沈逸辰攥紧指尖。
十年前……
槿桐的婚事未定,方家还未抄家,三叔尚在。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了重生了!!
第4章 良婿
“三小姐,该醒了。”阿梧打好洗脸水,放在梳妆台一侧的黄木架子上,又从架子上取了毛巾下来,一面回头道:“三小姐,昨日不是答应了大奶奶,要同大奶奶一道带小少爷去城东吗?”
良久,被子里蠕了蠕,伸出一只脑袋来,迷迷糊糊道:“好阿梧……让我再睡会吧……”
昨夜,不知道哪尊大佛一直惦记着她,她的喷嚏打了整整一宿!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消停下来。眼下,似是刚才合上眼不久,实在困得不行。
“三小姐……”阿梧蛾眉微蹙,见床铺那头实在没有反应,只得踱步到窗边,将窗帘扯开,系好。
阳光就透过窗户涌了进来。
方槿桐闹心得从床榻上坐起,一脸怨气:“阿梧……”她平日里睡觉就怕光亮,裹在被子里都睡不着,所以屋内都得装上厚重的窗帘。大伯母给她留的厢房,窗帘都比旁的厢房遮光。
阿梧笑了笑,手中捧了她的衣裳,上前替她更衣:“这不是也起来了吗?”
方槿桐只得任由她处置:“什么时辰了?”
阿梧好气:“都快晌午了。”
“晌午?!”有人倒是忽然惊醒了,伸头望了望窗外,大雪初霁,日上三竿,不是晌午是什么时候?
“怎么不早些叫我?”方槿桐赶紧伸手,帮着阿梧一道系纽扣。
等系好纽扣,阿梧去拿旁的衣裳,她连碰带跳,一面穿鞋一面碰去黄木架子那里洗漱。
“三小姐!慢些!”阿梧怕她摔了。
方槿桐局促笑了笑,低下头洗脸去。
阿梧抿唇。
“三小姐在吗?”屋外有敲门声,听着像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思语。
阿梧放下锦盒,去开门。
方槿桐取了外衣套上。
房门打开,屋外的冷风便灌了进来,方槿桐不禁打了个寒颤,融雪的天气总是比下雪天要冷。
外阁间传来女子说笑的声音,片刻,阿梧领了思语进来。
“三小姐好。”思语福了福身问候,思语是大伯母身边的贴身丫鬟,不是外人,方槿桐也不避讳她,一面掀了裙摆在梳妆台落座,一面朝思语笑道:“你怎么来了?”
思语端了托盘上前:“夫人让奴婢来,给三小姐和四小姐送姜汤。这两日倒春寒,天气忽然冷了,有不少人来医馆瞧风寒呢,夫人听说三小姐和四小姐要同大奶奶一道外出,就让厨房煮了些姜汤送来,让三小姐和四小姐喝些御寒。”
方槿桐笑眯眯道:“还是大伯母疼我们。”
阿梧上前接过。
思语还有方槿玉那边要去,寒暄了两句便告辞。
阿梧给她梳头,方槿桐便端着碗,一口气将姜汤喝下,身子顿时暖了许多,就连小脸都透出一层粉扑扑的红色来,这回真不冷了。
阿梧手中停了停,伸手拿起那只珍珠簪子,在铜镜前比了比。
这珍珠白倒是衬出她脸上的红晕,显得很精神。
方槿桐点了点头:“就这支。”
阿梧迟疑:“还是翡翠的好看些。”
方槿桐摇头:“槿玉才新得了一套祖母绿的头面,走哪都带着,我才不要同她撞一处去。”
她今日应了嫂子一道去城东“琉璃坊”,给岁岁挑副玛瑙链子。再过几日,岁岁就要满周岁,平日里就喜欢看“琉璃坊”的珠子,钟氏想给儿子挑一套玛瑙珠子穿成的手玩,正好方槿桐和方槿玉两姐妹都在府中,便邀了她二人同去帮忙看看。
长房一共三个儿子,钟氏是方如海的妻子,也是方槿桐和方槿玉的长嫂。
岁岁是方如海和钟氏的儿子,因为还未断奶,又长得溜圆溜圆,粉嫩粉嫩,尤其是撅着小嘴要吃奶的模样别提有多招人喜欢,方槿桐便私下里唤他“奶泡泡。”
52书库推荐浏览: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