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那椅子上贴着熟悉的红底白字符咒,难怪他们几个都“乖乖的”。
长桌尽头的金镶玉摆钟随着时间推移尽职地挪动针脚。
还有半小时了。
白小鹿在叶沉舟隔壁落座,叶沉舟低声问,“那混蛋没做什么吧?”
“没事。”白小鹿道,顺着叶沉舟的视线看向站在门口处等待着什么的背影,灵机一动,小声说,“舟,你能用四神规矩镜吗?”
“嗯,我出不去,镜子能照到的地方都能用。”叶沉舟不解地回答。
白小鹿压低声音,“你照照巫岳。”
“?”叶沉舟依言悄悄地调转镜面,看着空无一物的镜子,不解地把镜子转向白小鹿,看到白小鹿的魂,又再照向巫岳,还是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
白小鹿不着痕迹地和他比了个wink,“说来话长,总之我们赌对了。”
分针指向摆钟上的罗马数字九,巫岳才回头问顾茂,“顾小悠在哪?”
顾茂悠然地坐在椅上,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巫岳缓缓道,“看来你是决意背叛师门了。”
顾茂平静地和他对视,“我从未拜师,何来师门一说?”
巫岳这才想起,他甚至没让顾茂拜师,只是一路带着他企图洗脑。
巫岳深知顾茂什么脾性,不打算在他身上下功夫,冷笑一声,“希望等会你也能这么淡定。”
他暂时拿顾茂没辙,但对付顾小悠和白小鹿还是有一套的。
他差人拿来符咒,当真众人的面悠悠地在镇魂司墙壁上随手贴了一张。
整个镇魂司随着他的动作“轰隆”一声晃动,一堆砖瓦下来,那道符咒之下俨然是一道裂痕。
“......当面拆迁啊。”叶沉舟蹙眉吐槽。
白小鹿却第一时间去看身边顾茂。
镇魂司和他的生命紧紧相连,镇魂司在,他便在。
镇魂司要是毁了......
顾茂依旧端坐着,白小鹿却能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却是凉的。
时针指向罗马数字十。
离巫岳等待百年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呵呵,你这气性倒真的像顾钺那家伙。”巫岳向来不慌不忙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急躁,威严的眼神看过来,手上一下贴了三张符咒。
镇魂司晃动得堪比地震,要不是有符咒禁锢着椅子,几人几乎坐不稳。
叶沉舟和卫悠下意识为身边的温辞和楚兮挡去掉下来的碎石。
白小鹿却眼睁睁地看着顾茂唇角流出一痕暗红的血。
“猫?”白小鹿伸手给他擦,却止不住,血迹一路沿着他的脸颊流过喉结,弄脏了衣服。
巫岳话里的“顾钺”二字在她心里划了一道不起眼的伤痕,顾茂的血迹便像是带刺般顺着伤痕流进心脏深处,让她连心跳都疼。
顾茂手一挥,挡去白小鹿背后掉下来的一块碎石,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不让她看,“别怕,没事。”
只是那血腥气重得她在他怀里也能清楚地嗅到。
卫悠和叶沉舟询问的眼光投来,顾茂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滴答——”
分针爬完了最后一步,时针正正地指向十二,金镶玉摆钟的钟摆敬业地开始动作,十二下钟声一下一下回荡在镇魂司内。
“动手。”巫岳向进来候命的魂师下达了命令。
里里外外的魂师各自就位,开始了他们的最终行动。
室内传来密密麻麻的“吱呀”声,那是岌岌可危、布满裂缝的墙壁互相挤压的声音。
坐在室内的几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脚下地板的震动——那是导致墙壁互相挤压的根源。
那震动不像是地震,更像是有什么生物正在挣扎。
屋顶的八根魂烛灯火暗了一瞬。
一声龙吟随之在他们脚下响起。
巫岳摊开手,雁鱼铜灯出现在他手里,第一个便冲顾茂而来,要取他的活血做灯油,祭其余五魂。
虽然顾茂死死地抱着她,但白小鹿还能感觉到巫岳过来的劲风,她一狠心,在顾茂怀里戴上面具。
下一刻。
巫岳捧着雁鱼铜灯愣在原地,顾茂眉头紧蹙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再看向地板之下,黑眸中是森寒的杀意。
室内其余魂师都顿在原地,看着地板处的影子缓缓下跪,全然忘记了他们的任务——
镇魂司的地板是青砖地板,此刻却缓缓变得朦胧,像是一面单面玻璃,映出地面那端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个站得挺拔的女孩子,手里摸着一颗......龙首。
光龙首就比镇魂司还大,可想而知那条龙若是真的破土而出,会给南安带来怎样的灾难。
更别说没了龙气镇守之后的南安。
叶卫楚乔四家家长在镇魂司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镇魂司的墙壁裂痕和那声龙吟他们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外面的天随着龙吟下起瓢泼暴雨,证实了他们没有听错。
所幸他们修为不浅,叶斐和卫荀还带来了黄瑛等门客,很快就布了阵开始修复镇魂司。
镇魂司内的魂师就这么看着那皲裂得几乎要倾覆的墙壁缓缓立起,上面的裂痕随着墙壁归位慢慢消失不见,镇魂司的墙壁比原来还要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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