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被打开,我抬头,南宫宇一身黑色的站在门口,他看着地上喜多多的尸体,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走过来。
我是生气的,我想要狠狠的骂南宫宇,可,我什么都没有说。
南宫宇弯腰,伸手将喜多多散落下来的一撮发丝轻轻的拢到耳后,而那原本保护着喜多多的光芒在触碰到南宫宇的瞬间,却骤然散去。
我却觉得悲伤,深深的悲伤,原来啊,就算喜多多死了,她还是会向南宫宇敞开温柔,即便死了,也还是会的。
南宫宇将喜多多抱在怀里,将喜多多的尸体缓缓的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我看着他将喜多多的尸体完全,一点不剩的融进身体里,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南宫宇起身,脸上依旧如来时的面无表情,起身,转身往外走,只是在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他白了一头的黑发。
我看着,笑了,喜多多啊,他,后悔了!
你,高兴吗?
南宫宇离开了,偌大的屋子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就这样坐在地上。突然,我发现我的脚边竟还残留着半瓣花瓣,我将它拿起来,我的身体却触电般疼痛。
“王等了你太久了,白桑,你不要让他再等了!”我听见喜多多残留的声音,当我回过神来,我手中仅剩的花瓣也消散了,可那种久违了的,从未消散的忧伤再一次深深包裹住我。
我不知道喜多多是什么意思,但我也完全不知道喜多多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突然,我的脑海之中浮现出那棵古老的姻缘树,我想起了最初听到的那个古老传说,我胸口开始一阵一阵的疼痛,难受的,逼迫着我想要哭,我蓦然起身,往那姻缘树跑去。
可当我看见姻缘树的时候,我却停下了脚步,我看着这棵古老的树,我能清晰的听见我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一种强烈的,莫名的想哭的冲动,呼之欲出。
我深深的凝视着树,一步,一步往姻缘树走去,痛苦,随着我每靠近一步而加剧难受着,要让我生生窒息一般,但我强忍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当我走到姻缘树面前的时候,我痛苦的猛然跪倒在地上,我的双眼不能自控的翻白,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如同随时会断线的风筝,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但是不应该啊,我原本以为是喜多多在这树上设下了什么咒怨,我才会一靠近就如此的难受,但现在喜多多不在了,不应该还是如此啊!
我的意识越来越弱,我的眼前几乎是一片黑暗,但我还是伸出手,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我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
我努力的伸手,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胡乱的伸着手,我的双眼已经完全翻白了,我什么都看不见,更看不见就在现在,有一个人从树后走出来,手间泛着寒光,朝我走过来。
突然,我的手触碰到了粗糙的树皮,瞬间,我整个人耳清目明,好像刚才一切的痛苦都是大梦一场。
我抬头,就见遮盖在我头顶的千万枝条上,刹那间繁花盛开,景象美的不可方物,我震震的看着头顶的一片花海,眼泪不能自控的掉落下来,根本没有看见树后不甘心消失的人影。
桃花!
是桃花!
我看着头顶的花海,哭着笑了,那个人,那个我尘封在最深处的人,从来不敢想起的人,我竟然忘记了他。
“笨女人,我说过,要跟紧我,就你这么笨,离开我,该怎么办!”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眼泪疯狂的掉落下来,我的身体却不能自控的颤抖着。
那个人,那个人,记忆中的那个人啊!
我深呼吸,擦干眼泪,转过身去,已经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了,再一次重逢,我不能让他看见我这泪流满面的模样。
可当我转过身,就见白规一身艳红袍子,慵懒而高傲的站在我面前,眼泪再一次狠狠决堤。
“白规哥哥!”我再也忍不住,飞奔着扑向白规的怀里,狠狠的,用力的,紧紧的抱住。
“白规哥哥!”
“白规哥哥!”
白规哥哥!
多少年了,到底多少年了,从我第一次见白规,真的,真的好多年了呢。
白规就比我大几天,从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跟白规认识了,这样的相识,好久,想起来,更久。
小时候,在我们村子里,我跟白规算起来是邻居,屋子几近挨着屋子,出了门就能看见彼此,所以,打小,我就跟白规相识,只是,我自幼就被他欺负,被他天天骂笨小孩。
可也因为住的如此之近,近到出了事情。
我娘在一岁的时候死了,我爹转天就跟白规的娘结婚了,那时候,我娘的尸骨都未寒呢,我也就跟白规从邻居变成了兄妹。其实这般想起来,我爹早就跟白规的娘勾 搭上了的,否则,哪能这么快就结婚呢,而自我爹娶了白规他娘之后,我的好日子就彻底到头了,我后娘根本毫无顾忌的虐待我,这在生了白悠悠之后就更加变本加厉,就差没把我活生生打死。
对于我那个家,家里的任何人,包括我爹,我其实一点也不愿意回忆起来,他们根本就是人渣,比人渣还人渣的存在,唯一让我觉得温暖的就是白规了。
白规虽然自幼就欺负我,还时不时的骂我,但,他从未真正的伤害过我。但那时候我年幼,我一直以为白规是讨厌我的,一直到那天,我们去那条湍急的河流,我不小心掉落水中,是白规救了我,而他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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