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猛一惊,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个同样狼狈的男人,怪眼熟的,又多看了几眼,瞪大眼睛不太确定道:“马少爷?”
马钰瑛点头,“是我。莫再磨蹭了,快进屋去!”
楚云的丫鬟习性难改,被马钰瑛少爷气场一压,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扶着冯知春往院里走,走两步,又回头看马钰瑛。
马钰瑛视线在冯知春身上停了片刻,道:“我回去了。”
楚云这才如临大赦,扶着冯知春进了屋,麻利地把她收拾妥当后扔进厚实的被窝中,见她魂不守舍也不敢多问,转身去厨房熬姜汤。
冯知春身心俱疲,很快就睡着了。等楚云唤醒她时已近黄昏,楚云拿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汗,扶她起身喂下姜汤。
“你这一觉睡得真沉,我喊你几回也没醒。”楚云道,“水烧好了,你可去洗洗?”
冯知春撑着被梦靥搅昏沉的头,摇了摇,“不了……还有更重要的事……”回想木屋中发生的一切,冯知春仍觉发冷,“我得出门一趟。”
“去哪?”
“去衙门……”冯知春顿了顿,改口道,“不,去找杨瑾。”
楚云却一笑,拉住她道:“你别着急,杨公子就在客堂喝茶,你也得收拾收拾,总不能这样子去见他吧?”
客堂中,杨瑾敲着杯子,直到见到冯知春,如沟壑的眉头才平缓一些。
“我正想去找你……”
“身子怎样了……”
二人异口同声,一顿,又是一笑。
杨瑾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冯知春的头发,“你没事就好。”
冯知春心头一暖,攀着他的手臂,问道:“果然,你都知道了?”
杨瑾的眸色淡了些,“有人特地上门告知,想不知道也难。”他环住冯知春的肩,严峻道,“你怎可一个人上山?不要以为城中治安良好就没有危险,你这样逞强可知道令多少人担心……”
莫看杨瑾平日少言,但念叨起来鲜少有人能招架住。冯知春赶忙环住他的腰,埋进他怀里,闷声道:“我知道错了……”
杨瑾软下脾气,无奈道:“下次不要再让我从被人口中听到你的消息。你去哪里是我不能陪着的?科举固然重要,但你要知道我参加科举是为了什么……”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冯知春柔软的脸颊,少女眨着水蒙蒙的眼睛,他曾差点失去这双漂亮的眼睛,那种痛心的滋味他不想再尝第二次……
“知春,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知道吗?”
冯知春身子微微一颤,她从没听杨瑾说过这般的情话,心里生出又甜美又酸涩的感情来。
俩人又腻味了一会,还是要回归要今次的正题上来。
冯知春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杨瑾把之与马钰瑛告诉他的相重合,当时的情景更加饱满。
“与那女子同行的人一直没有出声,力气又很大,这与翠雨身旁的哑巴男人相符,但……”冯知春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推断。
杨瑾道:“此事古怪,你先不要贸然外传,便是你、我、马钰瑛三人知道最好。李常生性风流,留情的未必只有翠雨,不过是她的事闹大了,不排除他人借机行凶的可能。”
“你的意思……不报官吗?”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上次他家闹的事够叫衙门头疼了,如今衙门对他家印象不好,自然不会用心办案,这是不利。若真如你所说,翠雨死而复生与哑巴杀了李常,他们能让活人完美‘死去’,作案后留下的痕迹自然难寻,没有证据,衙门亦不好断案。”
冯知春秀眉微拧,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便是李常的尸身,可找到它并不容易,且这里又没有DNA的技术,便是找到尸身,腐化成人不识又有什么用呢?
若想搞明白这件事,时间不可谓不紧迫。
日后真相大白时,冯知春心情却很复杂,不知当时拉着杨瑾插手此案是对了,还是错了。
而现在的他们,已一脚踏入这滩沼泥之中,正义感与好奇心驱使着他们越走越深。
杨瑾和冯知春想到一块,他略一沉思,伸手拍了拍冯知春的背,安抚道:“我先去找王炳聊一聊,你且宽心,好好休息。嗯……见了血光,记得红绳绑发镇上一镇。”
冯知春噗嗤一笑,推了他一把,嗔道:“你还信这些有的没的?嗳,若真毫无头绪,你也不要着迷太深,交与衙门就好。”
“放心,我晓得。”杨瑾又揉了揉她的头才不舍的离开。
出了冯家门,杨瑾顿了顿,转而往烟街柳巷行去。
天还未黑,春风楼将将开张。
雀姐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真难得,你要来怎么不先打声招呼?”
杨瑾抿口 ,道:“临时起意,便来了。”
“哦?”雀姐儿眸光明亮了些,极有兴趣道,“我可以猜,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吗?说吧,可是与你的心头好发生什么了,来寻我支招?”
杨瑾悠悠道:“我只是来看看你,这也不行?非要找理由的话,前阵子你楼中折了位魁主,当时我虽停了官职,却也不好出面,今日特地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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