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翠快速跪爬过去,伸手想扶起她。但看到墨清瑶身上随处可见的咬痕,珠翠心一惊,伸出的双手也控制不住的轻颤,尤其是看到墨清瑶目光涣散,像一具无魂的尸体的尸体躺在地上,喉头的灼烧让她忍不住的哽咽出声。
“公....公主,都过去,公主你看看珠翠啊,公主!”
墨清瑶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她听不见也感知不到身边的一切,泪水一遍一遍的模糊着她的双眼,她眼前闪过多年前,她带着阿煜启程来盛云的那天。
母后站在罗国的宫门外,红着眼眶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她到现在还记得母后当时紧紧的抱着她和阿煜,无语凝噎颤抖着手,一下一下轻拍着他们的背。她记得母后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声音是那样慈祥。
当时自己那样年幼不明白两旁送行的大臣,乃至宫女内监,为何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哀愁,现在想想,许是那时所有人都知道回来只是个奢望。
“公主,你和珠翠说说话,珠翠求你了,你若恨若怨,珠翠拼了这命也帮您去杀了太子。”
等了片刻地上的人才转过头,撑起身子抱着膝盖,闭眼流下两行清泪,月光朦胧将她轻柔包围,珠翠看到她这样满嘴的劝慰之语却不知从何字开始说起。
“珠翠,下去准备下,我想沐浴更衣。”
墨清瑶哑着嗓子,小声嘱咐着。珠翠瞧见她此时的样子,心疼不已。
“公主你....。”
“去吧!”
墨清瑶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握紧双拳。活下去!那怕像乞丐一样,她也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去,为了阿煜,为了母后,更为了杀光罗国所有遗弃他们的人。
*
马车一路上有些颠簸,墨怜生坐在车内透过晃动的竹帘看到月朗星稀的夜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心里欣慰姐姐有了好的归宿,今日碰到罗国的使臣他也问了母后和父皇的近况,说是一切安康。
想到这他脸上笑意阵阵,眼里却是满眼的忧伤。今日是姐姐的大婚之日,他们在盛云受苦了这么多年,母后为何不能来看看他和姐姐?
他很想母后,离开罗国的时候虽然自己很小,自那之后也过了许多年,但他就是记得母后的音容笑貌,他记得她说话总是柔声细语,看到他和姐姐也总是眉眼弯弯笑的很慈爱。
她会亲手给他和姐姐做糕点,也会陪着他们一起嬉闹玩耍,这些还有许多他都一一深刻在脑中挥之不去,罗国!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殿下到了!”
车外响起书行恭敬的请示,墨怜生才回过神瞧着帘子被掀开,应声探身而出。
“其实我自己一人能回来,到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殿下折煞奴才了,这是奴才的本分,您是贵人绝不可怠慢。”
听到他说贵人,墨怜生勉强一笑,贵人?他算什么贵人,不过是空有贵人头衔罢了。
人已稳妥送到书行没多做停留,行礼直接回了南郡王府。等他回到灵云院才知道出了事,一群人进进出出火烧屁股的样子,他随手揪住一个人问了半天那人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了公子受伤了,大夫在里面诊治,其它就在不知了。
“怎么不见长公主?”
“去寻了说是在沐浴马上来。”
“什么?”
听到这话书行心里火腾的一下子升起,都火烧眉毛了那个公主还有心思沐浴,难道他家公子在这女人眼中还不如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重要!侍从见他阴沉着脸,赶紧胡乱找个借口逃开了,生怕自己到时候说漏嘴。
书行气不过墨清瑶态度如此孤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压着火一个人守在门口干着急,等了许久屋里的大夫才满身疲惫的走出,听到公子无碍了他悬着的心才放下。
这个时候墨清瑶才姗姗来迟,书行见她一脸淡漠心里着实替公子委屈,为了迎娶这个公主公子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可到头来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公主。”
书行的声音很闷,墨清瑶听出他心里怕是埋怨她没守在肃清尘身边,珠翠看书行瞪着个眼耷拉着脸气不过的上前一把将他挤开。墨清瑶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声音淡淡的叮嘱。
“你们都下去歇着吧,今晚我守着他。”
珠翠看到她有些红肿的双眼,心里又自责又心疼,方才给公主沐浴好整理妆容的时候,她已经多扑了一层粉遮盖泪痕了,如今看来虽说是遮住些,可公主心上的怕是扑再多都遮不住。
见书行愣头青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珠翠直接推着他下了台阶,心里暗骂这小子没眼力见。
“你没听见公主的话,杵在那跟个木头一样。”
前半夜灵云院热闹非凡,外人不知的还以为在闹洞房,可谁想那里对于墨清瑶来说是无间的炼狱,后半夜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幽。
*
第二天早上太阳高悬,天气格外晴朗。南郡王府内肃萧沉着脸,看着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大儿子,清尘虽是他的心头肉,但比起梵晟他还是更看重这个嫡子,毕竟他承袭了自己的爵位,在军营中又战功赫赫。本来他想严厉的训/斥一顿大儿子,但最后还是放缓了语气只带着一丝责备。
“梵晟,你这事做的欠妥啊,虽然她是个无权的废公主,但再怎么说也是你二弟的正妻,你怎么能看着太子做那样有违常伦的事情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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