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四儿于烟花之地暴死,正应了爹娘的命运
梨园大挂素联白幡,出殡报丧,引来扬州城百姓的轰动,戏班子门口全是看热闹的。
“我听说这朱帘秀哭得可比唱戏的时候还撕心裂肺,以前就说这丫头莫不是她偷生的……”
“嘘嘘嘘——看破不说破,这里头谁不知道,她这不出梨园的人,噢,突然出去,抱个女孩儿回来,说是亲戚家送养的,她哪儿跟什么亲戚走动?”
“你们呵,我可看这孩子的生父是谁,你们说这孩子姓什么?”
“姓关、胡、卢、冯、王都不稀奇,啊?哈哈哈!”
“兄台读书人啊,哈哈哈……”
正说着,那边声遍行云的一嗓“斯文败类!于那些流氓败类无异!更像是嚼舌根的三姑六婆,不像是个能考中秀才的,倒像是读书读不出来,之后投井自尽,以谢乡里的!”
年轻人被骂得面红耳赤正欲还口
那人又说了:“你们这些外强中干的废物败类,平时蒙古人面前如箭穿着雁口,没个敢咳嗽,跑到我们这些人面前就穿上人皮,道貌岸然了,去看看祖上,谁还不一定是谁生的呢!”
几个人倒也不敢动,因这伶牙俐齿的人是谁?朱帘秀之弟子,侯要俏之妻——赛帘秀也。
这时候涌过来一堆戏班的人,这帮市井小民看到人抄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早已吓得七魂不见了六魄,哄散如鸟兽状
戏班里的人,其实谁人不知关四儿是珠帘秀的女儿,无非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这等到白事才被外头的人知道内情。
戏园里的都是一条心,秦淮河出了多少优伶,唯有珠帘秀没有门厅之见,其他优伶哪怕如郑光祖大师,也没有摒弃传自家人的想法,珠帘秀胸襟广阔,不妒忌同行,培养了青出于蓝的一代著名艺人。
她的孩子就像是大家的妹妹,这下身上无伤痕,突然横死在唱戏的台子底下,扫地的霜红儿大叫之后众人才抬出来。
霜红儿惊吓过度,连着做了好多天噩梦,戏园子四处挂黑幡白花,更是让这短命的姑娘吓出了惊悸,问什么都是“鬼!索命的鬼!魂被勾走了!啊——”
众人都说,这是痴呆了。
霜红儿和关四儿是同年出生,原先是官宦之家姨娘所生的小姐,四五岁就被充了官妓,到戏园里因为年纪小,大家舍不得让她登台献唱,就让先做些帮活儿,没想到就这样也……
一下子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个死了,一个疯了,大家脸上都是愁云惨雾,更别提丧女的珠帘秀了
“霜红儿,我知道你是个再机灵不过的人了,我就想问你,你发现四儿的时候……”
霜红儿从床铺上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嚎叫着,仿佛要把毕生的力气发泄到自己的头发上,她一抓就是一把,然后瞪着眼看着珠帘秀:“你看到了吗?鬼剃头!鬼剃头!”
珠帘秀先是叹气,后来想到了什么,猛地一哆嗦,想再问霜红儿,但也知道她不会再多说,只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便明白了。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四儿一觉醒来,就觉得周围的人都奇怪的很,尤其是自己衣衫都是从未见过的
四儿准备下床梳洗吓得叫了一声,这床怎么高架起来?旁边有下床的梯子,四儿自小在戏班里也是见过各种杂技曲艺的,这点难不倒她,她熟练地走下梯子,四周张望着,这间房一共四张床,倒像是戏班子里大家一起睡的那些房,不过四儿她的卧房就在朱帘秀的卧房旁边,是一个人睡的。
这里是哪儿?我怎么晕过去了?是谁救了我?这间房到底住的什么人?
她看着四周尽是古怪的陈设摆件,更觉疑惑,母亲呢?赛帘秀姐姐呢?
一看这“堂屋”更是吓一跳,上面摆的那些书籍文字都读不通,而且听都没听过,而且很多字压根就写错了吧,四儿自幼饱读诗书,从来没看过一些字,难道是蒙古文?也不可能啊,四儿也懂一些蒙古文的,戏班子里南来北往的那些听戏曲的人,四儿见过不少。
戏班子还漂洋过海了很多次,四儿还跟一个商团学过洋文呢,洋文的书籍倒是也有,但这里头的说法也是新鲜,“key university”是什么?钥匙什么?还是关键什么?
四儿又看着四张桌子上每一个上面几乎都有瓶瓶罐罐,尤其是这个墙上张贴很多自己的画像的桌子,奇怪了,自己什么时候穿过这样的衣服有过这样的打扮吗?而且这画也画得太像了吧。
这罐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诶,拔掉塞子后这又是什么?四儿鼓捣了半天,其中一瓶上面全是洋文的东西流了出来,馥郁的香味,四儿从来没闻过。
这时候,外面嬉笑的声音传来了,好像在说着“到寝室了,等会聊”
四儿没来得及藏身,门就打开了,四儿愣住,眼前的女子从未见过。她不敢先开口,对方也是一愣:“冯芷你不是上午还热伤风吗?一下子好了?看你好像没事了啊。”
四儿不知道这穿着怪异的女子是不是认错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应声“是”
那个女孩子,又开始说了:“该不会想到要洗脸护肤美容所以才强撑着起来的吧?你已经够美了,还这么拼?我要去跟阿杜她们说一下,我们寝室大美女冯芷,生病不忘了这张脸,让她们紧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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