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子殿下的衣摆消失在假山和树叶的罅隙后,君子安才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花落又想到太子说的关于珍宝的话,脸色一红,偷偷看向君子安。君子安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太子说了什么,话也是随口问出一般。又想到自己偷跑被抓,背上的包袱拿在手里觉得分外碍事。
虽然做好了被抓的准备,但真正站在他面前时,却觉得十分丢人。
君子安牵起花落的手,通过拱门,朝着一片小竹林走去。花落低着头,等着君子安连环的发问以及即将爆发的脾气,但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一句话,偷偷抬眼去看,心想莫非君子安打算冷处理?先冷着自己几天?好让自己认识到偷跑的后果?
君子安似乎是发现了花落的视线,偏头问:“怎么了?”
“……”这句话不应该是他问吧。花落纠结了一下,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问为什么逃走,为什么……选择今天。
君子安楞了一下,眉目间有丝痛苦闪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摇摇头,继续走:“我不强迫你说。”
花落鼻头一酸,脑海中萦绕着太子的话,竟然是为君子安有些委屈,花落猜想,他不问自然是不想自己难堪,今日是他生辰,他的成~人礼,他生命中第二大重要的日子,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能不委屈?
但君子安什么都没说,花落有些恼怒自己的一时冲动,只是她现在也很茫然,现如今,她又该怎么做,才能压制住身体里奔腾不止的情绪。
穿过竹林就到了院子,小春小夏已经在门口等着,瞧见君子安和花落过来,急急地跑过来,接过花落手中的包裹,拥着两人进了院子。
两人同样没有提及花落留在房间里的那堆荒唐,进了屋子,斟了茶便在一旁乖乖守着。
“我还有些事,待晚上再过来,你乖乖的,等我。”话毕,君子安又揉揉花落的头顶,这才离去。
这头揉的花落心神荡漾,看着君子安的背影,待他走了好久,才舍得将眼神离开。
小夏道:“姑娘累了吧,热水已经烧好,姑娘可要沐浴?”
想到之前用沐浴骗她们,花落脸上就有些发烧,又想到之前她们也欺瞒过自己,便理所应当了些,点头道:“香料可买回来了?”
“买回来了。”小夏应了声,赶忙到回房间,拖着一个盒子出来。盒子是普通的木盒子,上面的雕花也寻常,但一打开,便能闻到盒子里的花果香,花落瞧见里面红的黄的绿的,煞是喜人,心情也好了一些。
“红的是玫瑰,黄的是牡丹,绿的是芍药,不知姑娘要哪个?”
花落在三者之间纠结半晌,可难为了她这个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又想到今天想要一个浪漫的环境,于是手指停在红色的香料上,道:“就这个吧。”
小夏收了盒子,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花落心中一惊,直到小春小夏都出了门才反应过来。小春小夏虽然对自己还是以前那般好,但语气中多了公事公办的态度,而不是以前那般。花落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小春小夏真的因为她逃跑这件事在跟她怄气。
怄气很莫名其妙,她至今觉得林家被灭门到现在都像是一场梦一样不真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逃出去与其说是逃,不如说是为自己的内心找一个宣泄的出口。想到这里花落舒来了口气,最近发生的一切让她的内心如同一阵乱麻,终于,她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花落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当即决定跟小春小夏说清楚。小春小夏拎了热水去房间,并且将香料放入水中泡着,正准备叫花落上来沐浴,却见她自己噔噔跑了上来,开门见山:“我有话跟你们说。”
小春小夏对视一眼,隐隐有些紧张,小春道:“姑娘先沐浴吧,待会儿水凉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今天的事是我一时冲动,我的错,我认。其实我心里没有真的想离开,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夏也道:“不怪姑娘,谁经历过这些能没有心结,是我们忽视了。”
“你们不跟我怄气了?”
小春小夏瞪着无辜的双眼,如小鹿般纯净地看着花落:“什么怄气,我们怎么会跟姑娘怄气。”
花落心中呼了一口气,道:“没什么,讲开了就好,其他不重要。”只要小春小夏没有跟自己怄气就好。虽说她们之前欺瞒过自己,但是对于花落来讲,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也只有小春小夏了,她不希望她们之间有什么误解。
沐浴更衣后,天色渐晚,花落坐在床边看着渐斜的夕阳,心里却如同被猫蹂~躏过的线团,杂乱不堪。
林家是犯了什么错被满门抄斩?洛舒之又是什么身份,还有那些梦……真的是原主的记忆吗?那些模糊的梦境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大约知道原主和洛舒之确实青梅竹马,洛舒之为什么要自己小心君子安?这个青梅竹马到底可不可信?
疑问太多,没有头绪,若是一个线团,只要揪住一个线头就能顺着整理出其他东西,但花落却觉得,自己的这个线团,有无数的线头。
小春见她沉思,道:“姑娘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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