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辛苦大家了。”季琉璃自圆凳上站起身,缓缓挪动脚步走到南宫墨白的床榻边,专心为南宫墨白号明脉、隐脉两种命脉。
她虽有条胳膊才经历过脱臼,不过幸好半个时辰的休息让她肩部的疼痛感和因血亏而导致的眩晕好上了许多,用另一只手为南宫墨白把脉也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探明南宫墨白体内的‘遗腹子’已解,季琉璃松了一口气,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告诉帐内几人。“南宫墨白体内的‘遗腹子’已解。”
无力瘫躺在地面上的顾隋远五人在听到季琉璃说南宫墨白体内的毒已解时均是莞尔浅笑,却不置一词。
不是他们不想说话,关键他们仍旧连能用客套话夸赞、感谢季琉璃的气力都没有。
“邱爷爷。”季琉璃回头看着正朝自己走来的邱老先生,可没工夫去管躺在地上的几人,南宫墨白体内的貂蝉蛊在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后仍未醒来,那么现在是为南宫墨白逼蛊的好机会。“我说穴位,您来施针。”
“好好好。”邱老走到季琉璃身旁,在南宫墨白的床榻前站定,自一边儿的木桌上拿起先前季琉璃为南宫墨白施针后剩下的银针捆。
季琉璃单手取下邱老先生手中的银针捆,在为南宫墨白再次施针之前,得先拔下他身上的三十五根银针。“邱爷爷,先拔针,将他身上的银针拔下来,不过他手腕上的数根银针切莫拔下,那是用来困住貂蝉蛊的银针山。”
“行,老夫知道了。”邱老并没有因为季琉璃擅自取下他手中的银针捆而生气,在季琉璃宣布将军体内的毒已解时,他对季琉璃产生了一种敬畏之情。
他先前由于知道季琉璃是女子,一时忘我,将对家乡曾孙女的思念寄托在了季琉璃的身上。
可此番,季琉璃用外人不曾听过也不敢想的危险方法为南宫墨白解毒,且成功解了‘遗腹子’的毒,她的惊人魄力与十足的信心让他这心行医几十年、自称药到病除的老医者感到自愧弗如。
季琉璃见邱老先生动作麻溜地拔了一根接一根,直到第三十五根被拔下,季琉璃将手中的银针捆递到邱老先生手中。“这些银针在南宫墨白体内染了毒,全部丢弃,不能再用。”
“没问题,季大夫放心,老夫会把这些银针丢得远远儿的。”邱老先生接过季琉璃手中的银针捆放在南宫墨白的床榻角落,将从南宫墨白身上拔下的几十根用怀中取出的手帕包裹好后收入怀中。
“第一根,百会穴,入穴三寸。”季琉璃仔细观察邱老先生下针的准确度,第一根银针入穴并无偏差,她也就加快了念穴的速度。“风池穴两寸,印堂一寸,云门一寸,璇玑三寸,灵墟两寸,幽门三寸,掌门一寸……”
邱老先生扎针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反而快得不像是他这个年纪所有的施针速度。
邱老先生也记不得自己扎下了多少针,每扎下一针他就低头自银针捆中取出另一根银针做准备,这样繁复的动作持续到他又低下头欲取银针却发觉银针捆中的银针全部消失为止。
“没了啊……”邱老先生有些茫然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银针捆,在看到南宫墨白稀稀疏疏扎了六七十根银针后,邱老先生转身欲走向帐外。“季大夫,您等着,老夫再去找一捆银针来。”
“不用了。”季琉璃冲着邱老先生摇摇头,她要邱老先生扎针的穴道已经扎完了,不需要银针了。“数量刚好,邱爷爷您先歇歇,接下来交给我便可。”
接下来逼蛊的事情只有她亲自来了,她担心逼蛊时邱老先生会对飞出的毒蛊避让不及。
所有的毒蛊都有一个特性,就是在脱离人体的瞬间寻找离它最近的人做为下一顿美餐,行动力迟缓的老年人、受伤体弱的青年人与年幼无知的幼童皆是毒蛊的寄宿目标。
她不能让邱老先生代替她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可是你的胳膊……”紧皱眉头的邱老先生对季琉璃的胳膊是忧心不已,她的胳膊还不能活动自如,若是做了比较大的动作,可能会导致她的胳膊再次脱臼的。
“邱爷爷,您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季琉璃用眼神示意邱老先生宽心,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知道。
说到她的身体状况,昨日在来南稚军营的途中她察觉到她的葵水似乎是来了,于是便借着小解的由头找了个安静又隐瞒的地方为自己垫上了厚厚一层裹胸条。
想起当时回到耶律卿身边后背耶律卿一个劲儿地追问为何她的身上会有一股血腥味儿,她至今仍心有余悸。
最后她只好扯了个双腿间被马鞍磨破的地方出了点儿血的小谎瞒过了耶律卿。
再加上耶律卿是个不经人事的雏男,自是不知道女儿家葵水的事情。
否则,凭着前几日季琉璃与他共枕醒来时的尖叫、在温泉池中看到的赤身女子以及季琉璃诡异的浓浓血腥味儿这三个铁铮铮的线索,耶律卿绝对不难想出季琉璃为女儿身。
想到这里,季琉璃的双颊升起一抹嫣红,她终究是个女儿家,在昨日被耶律卿追问的时候她差点把持不住她的小秘密。
不过承蒙上天眷顾,她的身份才不至于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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