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恕不远送。”南宫墨白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撑起上半身坐在床榻上,他不打算挽留她离开,因为她的离开,对他而言是好事。“后会有期。”
她早一日离开,他就可以早一日去为他失去的一切讨回来。
“后会有期。”季琉璃冲南宫墨白莞尔一笑便不再看他,而是转身看向拔完南宫墨白身上银针后站在一边儿的邱老先生。“邱爷爷,记住答应我的事情。”
虽然轮不到她将周清托付给邱老先生,但她是真的希望周清能够在医术方面有所造诣,周清一看就是个受过苦的孩子,体验过人生百味的他,是最能为穷苦人着想的医者了。
“老夫定不负季大夫所托。”邱老先生不会忘记答应季琉璃收周清为徒一事,他会将自己在医术、药理方面的心得、体会与经验毫无保留地全部传授给周清。
季琉璃微微颔首,最后才将视线转移到一脸不舍的周清身上,交代周清一定要听邱老先生的话。“周清,好好听邱爷爷的话。”
周清听到季琉璃将他托付给了邱老先生,瞬间屈膝跪地,双手撑在地面上,俯身磕头。“季大夫,请收我为徒。”
他想跟医术高超的季大夫学医术,反正他无亲无故,他可以跟着季大夫去东临!
“周清,你起来。我还是个不满十四的人,暂时担不起你的师父一称。”季琉璃弯下腰用双手虚扶起跪在地上的周清,她不拒绝成为他的师父,起码现在不行。“好好跟着邱爷爷和南宫将军。若下次见面,你仍决定拜我为师,我便收下你。”
她脱臼过的肩部仍使不上力,她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扶起比自己年长高大的周清,她是不排斥收徒。可就凭现在的她要去当别人的师父是绝对胜任不了的。
“可是……”抬起头的周清不肯起身,有些沮丧,若是今后没有再遇见季大夫,那他该如何是好?
“五年。”季琉璃蹲下身与周清视线齐平,拍了拍周清的肩头,安慰道。“五年后,要是我们还没见面,你就去东临国境内找我。”
以五年为期,五年后的周清肯定已是医术造诣颇深的医者了,到时若他还想拜她为师。她就收下他为徒。
邱老先生实在看不过眼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周清的后脑勺上。“小子,别难为季大夫了,先跟着老夫学药理、医术的基础吧,老夫好歹也是南稚国数一数二的大夫,并且至今无入室弟子,当老夫的徒弟,你不吃亏。”
平常被多少人求着当师父,他都拒绝了,他邱老本是打算一辈子不受入室弟子的。要不是季琉璃替周清说了两句好话,他才不会收这臭小子为徒。
周清这臭小子,竟然还嫌弃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周清轻揉着被邱老先生打疼的脑袋。这邱老先生都一把年纪了,力气怎么还这么大。
“哈哈哈哈哈。”被逗乐的季琉璃开朗地笑了起来,但她真的要走了,她怕耶律卿等急了。“好了,就此别过,我走了。”
季琉璃头也不回地迈步出了营帐。她其实不是想赶紧离开南稚军营,而是南稚军营外还有很多人在等着她一起回家,回到东临军营那个家。
按照来时的路,季琉璃一步步往耶律卿和家人们所在的地方靠近。
神奇的是,一个异国的医者在军营里自如行走竟未遭到一人拦截,这是为何?
这当然不是季琉璃在考虑的问题,季琉璃现在只是一心想着快点与耶律卿会合而已。
……
“卿……耶律卿!”季琉璃以最快的速度扑进耶律卿的怀中,抬起头仰望着耶律卿深邃脸庞的季琉璃笑靥如花。“咱们回家吧!”
“璃儿?”被季琉璃撞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的耶律卿圈抱住季琉璃的腰际,挑起眉头讶异地看着怀中季琉璃夺目的笑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才短短几个时辰而已,你就治好了南宫墨白的顽疾?”
“虽然最开始有点束手无策,不过……都解决了,玉佩的事情也问了。”季琉璃身子软软地靠在耶律卿怀中聆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催促着耶律卿出发回营,她好想快点回到东临军营。“详情边走边说吧。”
他的怀抱,就好像是可以包治百病的神药一般,暖暖的,又充满安全感。
靠在耶律卿的怀中她仿佛感觉不到胳膊脱臼过的疼痛了,她也不觉得正来着葵水的身子难受了。
“好。”耶律卿拦腰横抱起季琉璃,飞身跃上了马背,将季琉璃的坐姿调整成侧坐在马背上后,耶律卿高举右手。“吴保,出发吧。”
“等等。”季琉璃伸手拉下耶律卿高举的右手,坐直身子,让抵在耶律卿胸膛上的那条胳膊远离他的身子一些。“我要换个方向。”
“……”耶律卿只好认命地用单手楼主季琉璃的要谨防她滑下马背,另一只手则帮助季琉璃调整了一个方向。“好了,出发!”
东临的众人皆以为可以畅通无阻地回军营了,哪儿想到又被阻止了。
“慢,慢着!”一道急促的男声由远至近,朝着马背上的季琉璃与耶律卿晃动手上紧抓的一个卷轴。“季大夫、耶律将军,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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