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和你说这个,当时我的确被发现了,但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当时那两个黑衣人发现了我,其中一个便准备将我也杀了,我当时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可那个黑衣人把我带到另一边直接敲晕了,之后我醒来还睡在原地,什么事都没有,也见不着任何人的踪影,就连郑大人的尸首,也被带走了。”
“确实挺奇怪的,此事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前去调查,如果不出意外,我认为的确是杀手行凶,只是不知是何人雇的杀手,又为何要选择这个时间点,郑大人在这里出事,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为何不等到郑大人回乡途中,做干净一点还可以造个病故的假象。”梁钰山紧锁着眉头,这一件件突生的事端,皆不可用常理去思考。
温珩也帮他梳理着:“或许不是□□呢,否则动机确实不寻常理。”
“那还会是如何?”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阮清溪突然举起一只手,终于将自己插入温珩与梁钰山的对话中。
“我也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你们听听就好,我昏迷之前那个黑衣人近了我的身,我看到他的面罩左下角有个枫叶的图案,或许也是个线索,至少可以查查是哪个组织里的杀手。”
“枫叶?”温珩正想说这的确是个重要线索,突然觉得背后有人轻轻拉扯着自己的衣摆,回身一看,竟是沉默坐了许久的宁诺。
宁诺望着温珩的眼睛,四目相对片刻,温珩立马懂得,朝梁钰山问道:“能否帮我准备一副纸笔。”
宁诺拿到笔墨后,提袖在干净的宣纸上写下一行字:同之前暗杀你的,是同一个组织的杀手。
“是因为面罩上的枫叶?”温珩心底想着,宁诺当初近身与两个杀手交战,应当也是看见了那图案。
梁钰山亦吃惊道:“你被追杀过?”
“是啊,也是不久前,我表兄还在调查中,只不过眉目尚少。”温珩无奈笑笑。
“我总觉得,这些事单看毫无头绪,但若是全部关联起来,或许就能织出一张大网来,只是,如今怕还找不出这其中的关联。”温珩觉着太阳穴突突跳着,煞是头疼。
梁钰山亦是无奈一笑,端起茶杯,才发现茶水已凉。
“如此盲人摸象下去也不是办法,现下世子不妨休息片刻,待会儿随本官一起去那黄富山的家中坐坐,想必世子对那人很在意才是。”
温珩道:“若是梁兄方便,不如现在就带我们去。”
“也好,那本官这就去叫人备马。”梁钰山说着,视线转到了阮清溪身上,柔声唤她,像在哄自己的一个小妹妹似的:“清溪,你何时回家,我派人送你。”
阮清溪将自己腰间拴着的行李往桌上轻轻一扔,道:“我都跟我爹娘说好了,这几日我就跟着你,在没弄清楚郑大人的事情之前,我不走,否则我良心不安,毕竟那日……”
“这又不怪你。”梁钰山道。
“可是我自己愧疚嘛。”阮清溪抿着双唇,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般捏着手指。
“那便一道吧。”
因此行是随着官府调查之意前去,又因黄富山精神极不稳定,家人本就不愿让他见人,所以梁钰山只带了温珩一人,宁诺和阮清溪也不愿闲着,就进了郑业之前常待的书房,希望能再找出什么线索,这几日梁钰山忙着处理堆积的杂物,那间书房还未来得及收拾,保持着原样。
黄富山病了之后,商行就暂时关门了,一家人都搬回了郊外的老房子暂住着。
温珩与梁钰山刚到那里时,黄富山的老婆正端着碗饭追着他满院子的跑。
“咳咳……”梁钰山攥起拳头置于唇边,清咳几声,他竟一时不知如何引起这俩人的注意。
黄富山的老婆听见动静,端着饭碗停了脚步,看见是梁钰山,赶紧抹着眼泪迎了过去:“梁大人,让您看笑话了。”
“夫人辛苦了,这位便是黄富山的内人。”梁钰山转而朝温珩道。
那妇人见温珩是梁钰山的朋友,看着也是气度不凡的模样,也友好地报了姓名:“民女叫何春兰。”
“夫人,这位是本官的好友,同本官一起来调查你相公的事。”
“那先进来坐吧。”何春兰说着朝院子里仅有的几个下人试了点眼色,下人赶紧一拥而上驾着黄富山就往小黑屋里去,黄富山费尽全力挣扎着,无奈他人又矮又胖,全是虚力,怎样都挣脱不了,只得踹来跳去,口中不停怒骂道:“蠢货,你们这帮蠢货快放开我!都滚,离我远点!”时不时又如同痴傻小儿般笑着问:“你是谁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何春兰见自己相公成了这副模样,尽管已经在心里宽慰了自己好几天,此时还是忍不住流出眼泪来,抽泣着诉苦着:“为何会变成这样啊,不是暴怒成性,就是逮住人就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梁钰山也不知为何,情不自禁望了眼温珩。
温珩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别看我,我父亲不问这些,他就是凶得六亲不认,傻倒是不傻。”
宁诺谨慎入微地将案台上所有书卷摆在一旁,再挨个检查,看过的就放在另一边,阮清溪坐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看着,边看边同宁诺说着话,从案件说到自家养的一条小狗,海阔天空,无处不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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