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呐呐地应一声,伶牙俐齿都失了效。她要是再这样笑语盈盈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来。
“四爷,就为这吗?”
狭长的脸上起了一道红,他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他沉默,她也不便说些什么,恬池对岸是一片金光铮亮的银杏林子,她静静地看着,思忖什么事让他专程拜访却欲言又止。
“你怪我吗?”半晌,他问。
怪他收走了照相机?当然!
但是没有他收走照相机,何来这场甜蜜的恋情?人生难得知心人,又是这种追古溯今都难于遇到的。
“曾经怪过你。”她扭头去看胤稹,他一双凤目明亮有神,毕竟是父子,很有几分相似,她缓着声调,慢悠悠地:“现在,好些了!”
第18章 猜测
怪他当日听从皇命送她入内务府,从此不顾不问,最近接连见了两次,自然怨气顿消。这点意思,想来不会曲解。要说杭州时还情愫迷离,到木兰围场时已情意彰彰。
“你带我走吧!“ 夜风中她靠在他背上说的那句话,当时几乎把他震下马来。
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心上的人儿,安慰道:“目前还没有什么法子带你出去,你且静心,一年时光就剩下八个月了。皇上金口,不会中途变…”忽见她脸颊生红,双目带情,他生性多疑,顿觉不妙,最近频传流言,说皇帝在木兰临幸了一位绝色宫女,现养在畅春园里。
当下情急,看四下无人,低声打探:“皇上对你还好?”
凭空来这么一句,几乎吓了她一跳。难道风言风语传出去了?应该不会,他们的事,只有有限的几个经事人知道,都是极贴心的,嘴上装了锁,撬也撬不开。
“什么好不好?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她面色一哂,道。
这回答本身没毛病,只是脸更红了,目光迷离,让人疑虑更深,难道皇帝收容着收容着,把人都收归己有了?
那种要把人瞧个底儿朝天的注视方法真让人窒息,他和他父亲这方面倒是一脉相承,她红到了脖子根,暗忖,不及时打断,不知道还要问些什么胡话来,佯怒道:“你的一叙就是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吗?早知道就不来见你了!”
可是她还是来了,因为自己不清不楚的话而愠怒,再看她,至普通的宫女制服,一应首饰俱无。他放心了,显然方才的怀疑是无稽的,她和他有情在先,如果被迫跟从皇帝,如何能轻松自在地在此地跟他说话?更何况,皇帝要临幸大概也不会临幸她,毕竟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心里这样想,表情上还是不动声色,甚至带着教训的口吻:“怎么算是莫名其妙的话呢?我就怕你不谨言慎行,惹出些岔子来,到时只怕出宫都不能。“
“让您老费心,真是罪过!” 她抢白道。
哪个女人敢冲撞皇四子呢?只有她。他本想唬唬她,摆上一张冷脸,但是没绷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阳光在他的目间流淌,原来他惯常冰封的凤目,融化开来,竟流金溢彩光华四射。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他的洛英一时有些晃神。
“你看什么?”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斜在一旁。
这痞痞的样子在现代大概能收获一批少女的尖叫。难怪娜扎在他面前驻足,他当时要是不走开,娜扎很有可能成为不了她妒忌的对象。
“没想到四爷也会笑。“ 她头一歪,挖苦道。
不仅会笑,还有其他可供一一发掘的地方,还有八个月,八个月一到,就把她接回府,届时让她好好领教。
“哪有不会笑的人?你当我是石头吗?“ 他故作冷酷地说。
她笑道:“不是石头,我当你是座冰山。”
是冰山也能让你融化了,他心说。默默地看着她,不知何时她手里抓了一片银杏叶子,对着天空照,叶子像是透明的,把阳光过滤到无暇纯净的小脸上,那甜美的微笑带着圣洁的光芒,此时间,真想冲过去,象梦中一样,把人搂在怀里,紧紧不放。
“四爷?“
“怎么?“ 他眯起凤目,掩藏了呼之欲出的欲念。
她两指捏着银杏叶把玩,漫不经心的问:“过了这么久,要查也查得差不多了吧?我的物品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不要说现在这些物品不在他手上,就是在他手上也不会给她。难道她还想籍此逃跑?她是他的,到天边也改变不了。
“那些事情我会帮你一一料理,你只需乖乖呆着,八个月…”见她支起耳朵认真地听,突然情切,改变了主意,断言道:“不,也许用不上那么久,等风声过了,就好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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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天气冷得早,农历九月十五刚过,蒙古新疆起了暴风雪,这股寒潮,延及到北京,形成了西北风中的霜雪之气。
乾清宫东耳殿,因为高宇深殿,只要不是盛夏,其他三季不冷也很瘆人,朔风阵阵的秋冬之交,启用地龙还不至于,炭火盆却已是必须,现在亥时刚过,炭在掐丝珐琅葵花盆内燃的通红,不安分地发出哔哩啪啦的声响。这点声音,要是在平日,是注意不到的,今夜特别,殿内鸦雀无声,侍从们跪在地上,屏气敛神,大气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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