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路(康熙胤禛)_轻轻扬【完结+番外】(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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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笺上是差强人意的字,显然是她的笔迹: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陆游的钗头凤,想是怀了共鸣,抄下来的。

  “人去了哪里?”他的声音让人战栗。

  顾顺函敲打了一下如蝉,如蝉声音抖的厉害,听上去象哭一样:“必是去恬池了!姑娘,姑娘…不让我们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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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满目金华的银杏林,枯枝杆上落满了雪,成了片银装素裹的白木林子。恬池以往清澈见底的湖,现在连底冻成浑浊的冰,什么都看不清。

  她对湖而立,批一身深紫色的带帽风雪斗篷,从后头看去,一个紫色的人儿在冰雪世界中形单影只。

  鱼不游,鸟不飞,人心大概也不动了,所以尽管他的鹿皮靴踩在雪上噗呲有声,她却无动于衷。

  比对金秋时,她跳起来,欢畅地低呼:“你来了!”的情状,现在,她却叹一声:"哎…!"嘴里哈出的白气,在斗篷前沿的白狐出峰上稍驻,而顷在冰冷的空气中消弭无踪。

  他在她身后站着,她混无知觉,接着,发出第二声叹息:“哎…!”

  空旷的雪林,寂寞的冰池,无聊的天地,她终于又有些腻味了,提起脚要走,可雪没住了她的羊皮小靴,脚麻了,废了劲拔,才得以转身。一抬头,迎面寒冰一般的眸子,投射着执着而审慎的目光。

  大概脑子也冻木了,卜见他,好像看到素未谋面的人一样,细究了一会儿,慢慢地,黑白分明的美目才流动起来,象是即将融化的冰雪,眸子的深处,晶亮的一点,左右滚动。

  她转头回去,脸被宽大的斗篷帽遮住大半,只看见白狐出峰下一张嗫嚅的唇,天冷,唇色冻的接近白色的红,象两爿初春的樱花花瓣。

  “皇上来了?“ 她好像不相信。

  多久没唤过他皇上了!他攒攒眉,沉声道:“是朕来了!“

  那樱唇颤动着,发出轻像雪寒似霜的声音:“哦!终于!”

  身子忽然轻晃,她拔起双脚,转身便走,被他拦住去路:“什么意思?见了朕就走?倒底嫌朕终于来了!”

  她沉默不语,低头寻找出路。

  他失望极了,冷笑道:“ 怎么?话都懒得说?两月不见,倒生分了!”

  她无言以对,一路前冲,撞到他身上,又折回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有心病,见此情景,想起那信上说她与胤禛有说有笑,瞬间妒火燃起,一个箭步,拉住她的胳膊,话中有话道:“如此冷漠,敢莫是前情忘尽不成?”

  她并无言语,只是一味推怂,甚至连脸都藏在斗篷帽下,不肯让他看见,他隐匿了两个多月的怒气发作出来,哪还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手一折,把那无力双臂反剪背后,斥道:“恁得无礼!你当你面前的是谁?“ 说着,便甩手挥去她头上的帽子,她一张泪流满面的脸藏无可藏,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退却一步,一颗心似凝结起来,以至于张口结舌无法言语。

  她撑一双泪目,道:“我就想体面一点离开,连这你都不让吗?”

  他只是凝神地看,一点都不肯放松,她忍不住,又哭起来:“你既然不要我,还抓着我做什么?当我是玩意儿?耍着我玩吗?”

  还好!还好!他想,大概多虑了,她的心,明明白白地在信里,在诗里,在画里,在那流不尽的泪里。

  这才觉得唐突,反剪手臂怕是已把她弄疼,他松开了手,她忍痛甩手踉跄前行,他在她身后相随,心中想挽回,面上却仍是凌然:“只是来晚了,你就这么怨怼朕吗?”

  来晚了?说是一个月,今天是第六十五天。这期间,不写信不回信,顺便还娶了新妇。心血来潮,就又抓住她不放,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来晚了’一句轻松了事。

  “我哪敢怨你。你一个大忙人,大概出了畅春园的宫门,就把我忘的一干二净。可怜我眼巴巴地等着,不停地给你写信。你和你的新娘看着这些信,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你或许拿我当乐子取,可是我受够了,你…”

  他拦在她面前,局促地扯她手臂,她无比愠怒,低头说:“你放手…”

  话音未落,就被他搂住双肩,任怎么抗拒也挣脱不开来。她于是又不争气地哭起来,他也不安慰她,任由着她哭,一直到她哭累了,也挣不动了,认命的靠在他肩上时,才风平浪静地说:“委实放不开,怎么办呢?要是能放开,今儿就不来了。”

  第20章 相随

  下雪天白天昏暗,到了傍晚,因为雪光的反照,明晃晃地,天色倒不似别日黄昏那般阴沉。

  他疑虑暂消,患得患失的心境得到缓解,又见她虽轻减了些,但梨花带雨后的眉眼比以往还要楚楚,心中已有几分欢喜,又皆错怪了她,有些感愧,所以虽她恹恹不肯说话,他却时不时地要携她的手并行,到清溪书屋廊檐下时,见她态度有松懈,便抓紧了不肯松开。

  恭候着为二人除帽去蓬的顾顺函如蝉,见此情景无法下手。洛英瞥了他一眼,他才讪然一笑,放开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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