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木槿给胤禛看座,解释道:“我嫌这房间气味不好,要开窗。她们好心,怕我病情加重。”
他听了,便吩咐道:“开条缝!屋里气味太重。”
知画只好把窗户打开一点,下人退散后,他说:“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你这病因着寒而起。”
一时无话,她躺着,从狭长的窗缝中望出去,铅灰色的天空中飘着白色的细麻,道:“下雪了吗?”
他说:“下了!前两天雪转了雨,这会子又转成了雪,看样子,有大雪的趋势。”
“大雪!”她的脑海中又有某些景象与大雪相关,怕自己沉溺,转过头来,看着眼前清俊人,这也算是人中龙凤,却把心思放在她这样无法全心全意的人身上,觉得甚是过意不去。
“怎么了?想看雪吗?我把窗再打开些。“
“不,不用!“
他已经站起来,把窗缝又扩大了一倍。只那么一会儿功夫,方才还只牛毛似的,现在结成了小小的片状
她骨子里冷出来,坐起身,把狐毛毡往身上拢。他见了,移坐榻上,伸过长臂,把她搂进怀里,用狐毛毡把她腿脚盖好,说:“冷吗?我帮你捂捂。”怕她抗拒,说:“你先看会子雪,等看腻了,味也透了,我就关窗。”
没有拒绝的道理,她犹豫着,顺倚在他的怀里。
两人相偎倚榻,看着窗缝里的飘雪,他怕她冷,解开自己的丝棉袍,把她包进自己的温热里面。
就这样,一世相拥,看雪飞来飘去,也是好的。他想。
“你好几天不回去了,那里不要紧吗?” 隔了半晌,她问。
他下巴支在她的头上,道:“什么要紧不要紧?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走?“
她恨自己无用,连声叹气,又不想他为她逗留,道:“我也不知怎么了,着一点凉就成了这样!不过,你也不用为我操心,这几天就好了。”
他没动,过了一会儿,忽然语气生涩地说:“你别变着法儿地赶我走!”
她滞了滞,说:“我怕…”
“你怕喜欢我!”
第38章 梅花
厉害人说话直击要害,她惶恐,也无力接口,怕一来二去,又纠缠起来。但胤禛素来伶俐,什么阶段说什么话,都是奔着目的去的,此时四两拨千斤地杀一个漂亮的回马枪:“不用怕,尽管喜欢我,我绝对对得住你!”
怀里蜷缩的身体放松些许,他抚肩道:“我认死理,轻易不喜欢人,一旦喜欢上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没有回话,他能感受她的瑟瑟发抖,于是坐起身来,面对了她,发现她的脸是红的,忙问:“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说着,上手摸她的额头,一点热度没有。
“我…“病中,她一双我见犹怜的杏眼眼角下垂:“我怕对不住你。”
此话一出,他心狂喜,她觉得对不住他了,她终于开始爱他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终于重新获得了她的心,拉过她的肩,他把人紧紧抱在怀里,要说话,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许久方道:“你能这样说,就是对得住我!不枉我对你痴心一片。”
她心很跳一阵,渐渐趋于平静,枕着他的肩,她觉得疲惫,也许这是她的归宿,做人,不认命不行。
以前有回到现代这条退路,所以怎么都无所谓,只要爱。现在没有了退路,不得不为以后打算,如果依附于他,这样算什么,像是眷养的宠物。
“我们是什么关系?”他低头亲吻脖颈儿的时候,她无奈而又悲哀地问。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他托着她的颊,瘦削的年轻脸庞上,凤眼流动着光。
他几岁?大概比她还年轻,她像开了另一双眼,此时真正领略到了他的俊美,情深让人神驰,她惶惑说道:“我能说什么?任你处置罢了!“
“任我处置,那便是妻了!“
她心别地一跳,只听他又说:“唯一的妻!”
洛英低下头,眼泪索索落下。“朕谓之妻者,唯卿一人!”。父子俩,承前启后,可笑邪,可悲邪!
他当她感动所致,凑到眼前,动情地说:“我动真格地。现在且养着她们。等有一日我可以自主,到时候就只有你一人。”
大雪纷洒之时,洛英的风寒也好的差不多了。
雪后廊前数枝腊梅绽雪齐放,清冽的香味遍及全院。
她摘下一朵,放在手心,嫩黄色的花瓣似蜡般透明,举至鼻尖,芳香沁人心脾。
“好闻吗?也让我闻闻。”
她回过头,胤禛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他的“闻”,是钻进她白狐毛领的出峰里头,嗅她颈间的凝脂雪肤。
她闪避开,道:“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一树梅花一玉人!”他道:“怎么能让脚步声惊扰了!”
虽然年轻,说起情话来倒也老练,这都需要天赋,她正经瞧他一眼,见他披着酱紫色翻黑貂毛长氅,戴一顶黑貂皮暖帽,冷傲脸庞揉杂着情意,显得不那么孤寒,便低眉道:“说是你要来,没想到这么早!”
到目前为止,她总好像少见一面好一些似的,他略有不快,虽然嘴角还挂着点笑意,眼里的凌厉一闪即过:“早点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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