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和夏广渊的幕僚们见了见,一个留着稀疏的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微胖,叫潘佳,对朝局、政治非常的敏感,这位是经常在京城活动的。另外一个叫董兴治,长得容貌周正,但有一条腿是瘸了,这位是擅长刑狱方面的。另外还有一个身材健硕的人,长得很是俊朗,也算是个帅大叔,手里拿着两个圆球,一直不紧不慢的转,跟他这个人一样,不好琢磨,他叫秋素,不怎么说话,但没说一句话,都是切中要害,绝对不是没用的废话。就比如他问恒娘,
“夫人觉得,山东要想增加赋税,应该改种改棉花吗?”这是一个很宽泛的问题,让人不好回答,农业是国家百姓的根本,哪里能随便改种,不过,这类的问题对于恒娘来说,还真不是事。
“山东境内中部山地突起,西南、西北低洼平坦,东部缓丘起伏,形成以山地丘陵为骨架、平原盆地交错环列其间的地形大势。水源丰富,山地、丘陵、台地、盆地、平原等地形,对于种植物的要求也很高,山东土壤呈多样化,因此,种植什么,这些老百姓比我们更清楚。我觉得,关键的问题不是让人种植什么,而是这些田地是不是能够分配得当,让拥有适合种植棉花的土地,到收获的时候能够变成钱,继而变成粮食。让种植粮食的田地也能获得不菲的利润,这才是可以实现的税收增加,但是土地集中,朝廷能左右什么?问我种植什么,不如解决土地兼并和瞒报的土地问题,更加重要。”
土地兼并、瞒报,这是千古难题了,兼并土地的人是什么人,官员、贵族、富豪,瞒报的也是他们,如果说重新去丈量土地,查抄官员品级多出来的田地,这几乎是做不到的,如果夏广渊这样做的话,恐怕连山东都出不去了。
小胡子潘兴说道,“夫人可有办法?”
“有啊!不过,我只负责想,真的去做,我可不行,我只能纸上谈兵。如果非要我做的话,估计朝堂上得翻天。”
夏广渊放下茶杯,笑了笑,今天的恒娘穿着一身黑色沿边的对襟夹棉褙子,脖子上挂着一条大红玛瑙雕花的挂坠,玛瑙的珠链,手腕上带着蜜蜡手串,头上还插着银发箍,发髻侧垂,用一个小银箍系着,下面吹着一束银丝流苏。怎么看都觉得特立独行。这样颜色的褙子,带着银饰,但脖子上的挂坠异常精明,却是红色的。脸上的妆容鲜艳惑人,红色的眼影,上挑的眼线,怎么看,都是个狐狸精。听说的这话,多气人,谁不知道那个做不到啊!
秋素又说道,“夫人可有良策?”
“海产和矿产,倒是可以一用。山东靠海,海带、海菜、鱼、虾都可以做成干货,销售到全国。矿产方面,金矿银矿不能考虑,但是滑石是有的,滑石可以造纸、做化妆品,药用。另外还有石膏、石灰岩,都是造纸和建筑的好材料。若是可以弄出西洋人的水泥来,那可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了。干成了这件事情,功在千秋、利在当代。”
“水泥?什么东西?”夏广渊说道,
“一种建筑材料,就好像是土坯,没有凝固的时候,就如同稀粥一样,可如果等个把时辰凝固了,就会变成比石头还坚硬的墙。做个木桶,放入水泥,水泥干了,就成了石头柱子。懂了吗?”恒娘说的尽量形象一点,
屋里的所有男人都感兴趣起来,夏广渊说道,“你可有方子。”
“差不多吧!不过没有亲自做过。”
“你明天就去写来。”夏广渊急着说道,
恒娘看着他笑了笑,说道,“这个不急,远水解不了近渴。方子拿出来了,还没有试验过,能不能成,达到可以修堤坝,筑城墙的要求,还得时间。再说,一旦这东西出来了,几乎是一本万利,到时候,整个山东,甚至其他各省都忙着开山采石,没有人种地,甚至是破坏了耕地,那个时候怎么办?”
夏广渊的眼神闪了闪,说道,“嗯,是要好好想想。不过眼下你写个条陈来,看看山东今年头一季庄稼歉收之后,如何保证百姓能吃饱肚子。”
恒娘笑了笑,“好啊!不过,如果要制定完整的计划,还是得实地考察吧!因地制宜啊!否则我真开了大买卖,您想控制,都控制不了了。”
之后,又说了这次行程的问题,听说女眷当中,就只有恒娘一个人,大家看恒娘的眼神就有点暧昧起来,可惜恒娘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冲着人家平安的帮自己要回了孩子,睡了也没什么。不过她觉得夏广渊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今天这群男人试探自己,这也正常,总得知道对手的情况吧!面对被猪队友给带累死。恒娘抛出了水泥这个诱饵,又说出了关于山东的那些概况的言论,估计好多名词他们都不知道。这足够唬住他们一阵子了。
这次的会议,也让恒娘知道了,夏广渊的任务的确很艰巨,皇帝也的确给了便宜行事的权利。这对于恒娘来说,就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是工作难度加大,危险增加。
恒娘要出发的时候,自己的府里给恒娘送了两封信过来,一封是崔毅的,一封是崔家老家的信,秋氏和崔大河给她的信,问恒娘倒地是怎么回事,恒娘想了想,写信怕是说不明白,左右衡量,认为崔家大房不应该拒绝来往,不然自己的儿子不就没根儿了吗?不能断,那就写一封信吧!不过没细说,只是说孩子去学习啦!她和崔毅分家了,她是大房媳妇,以后就是崔毅的嫂子。自己现在帮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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