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个女儿不是儿子,不能继承王位,但是也是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本不想那么早将梁青雀许个人家,但是前几日的事情为她敲响了警钟。王上愈发的昏庸了,她不知道王上为了他的利益,还能让梁青雀去做什么。
直到乐府的人进了剑兰堂,王后方才回过神来,“今日叫你们来自是庆祝观莲节的,诸位演奏的好了,本宫自然有重赏。”
梁青雀见是乐府来人,眼睛便没有停歇的从头看到尾,但是没有一个是她所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想起那日王后同她说季琴师并非所有的集会都会出现的。她心生不快,正好宫娥从外头陆陆续续的进来。
端着银质云纹酒壶替各位斟酒,梁青雀因着排在前头,还能早些得些莲花酿,她是馋酒的,却不敢多饮。稍抿了一口,等着莲花酿香甜且浓郁的香气充斥了口腔,方才咽下肚里。只是胃中空空,有些火烧火燎的难受。
见身前的红木方桌上的有一小碟桂花糕,便伸手拿了块儿塞进口中。直到咀嚼时才意识到这公主形象全都叫吃桂花糕毁掉了。她觉得懊恼的同时也发觉出有火热的视线总是盯着自己,她抬起头来果然看见坐在对面的一男子轻咳一声回过头去,显然是偷看后的尴尬。
梁青雀皱了皱眉,觉得奇怪。见那男人坐的位置靠前,更不由得搜索脑袋中关于该男子的记忆。但遗憾的是梁青雀什么也没有想出来,这也许能说明她之前应当是没有同他打过交道的,离得有些远,男人长的什么样有些看不真切。
若是说共同庆祝观莲节的话,宫中各殿都应当被请来,自然少不了容贵人。正得盛宠,风头正旺,是梁崇的新宠中被宠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令众人都好奇这容贵人到底有怎样的魅力。在这样场合上,王上应当同王后坐在上座,不应当有旁人插足的。
可是梁崇似乎并不给王后面子,抬了抬手叫身侧侍候着的小太监搬上了一把紫檀木玫瑰椅,王后斜睨了一眼,不做言语,自顾自地饮了一杯莲花酿,神色如常,没有任何的不满神色。作为正妻来说,她应当是十分合格了。
梁崇不禁朝坐在后头的容贵人招了招手,还亲自下去迎那容贵人。面上带着笑意,泛起褶皱,那容贵人着一身淡粉色宫装,故作娇羞之态,将手放进梁崇的手中,上了上座。走过梁青雀面前时,梁青雀清晰的听见那容贵人从鼻中哼了一声,做出骄傲的姿态。
梁青雀哂笑一声,却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嫩生生的小手儿捏紧了银质酒杯,指尖泛白。她又能感觉到方才觉察着的灼热视线,她不知是被激到了还是怎的了,睁着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回望回去,她倒要瞧瞧这人究竟想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人不敢再继续看梁青雀,反倒是梁青雀一直盯着那人,仿佛要将男人生生的盯出个洞来。上座的梁崇顾着与容贵人调笑,也不顾着自己在众臣面前的形象,可王后无暇顾着昏君,只瞧着梁青雀使劲儿地盯着一个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她细细地打量着那被梁青雀盯着的男人,看了看位次。若是坐在这般靠前的位置,还贴着晋国公的话……那应当是晋国公唯一的嫡子了。瞧着相貌似是不凡,只是不知道品行如何。
梁青雀并不知道在这一派平和之下藏着怎样的暗潮涌流,见那人不再敢看她,她也收回了视线,伴随着靡靡之音,歌舞升平,她饮着莲花酿,双眼不多时便雾蒙蒙的有些醉意。因着宴请的有女宾客,这端上来的莲花酿并非高度数的陈年老酿。
她心中有气,气梁崇的不识好歹,气自己母后的软弱退让,更气自己的任人摆布不够强大。她不是能够折在人手中的性子,可却叫一小小贵人在自己面前耍了威风。到底是年纪小,忍耐一词在梁青雀这里是缺失的。
说是观莲节,可并没有出去在莲花池旁赏莲的环节,使梁青雀觉得有些无趣。但是也不无这样做的道理,宫中人多眼杂,莲花池不深也绝对算不上浅,若真有人掉到里头去,是个宫人还好说一些,若是哪个权势稍大一些的,都是绝对压制不下去的。
她借想要出恭的由头,离开了坐席,不能从正门出去,只能从剑兰堂后面的小门出去。散了散酒气,微热的风迎面拂来,不如剑兰堂内舒适。剑兰堂为了散暑气,让各位有身份的人舒适一些,堂中各处都摆放着造型各异的冰块儿,瞧着是精致。
梁青雀吐了一口气,叔良和周善都没有跟在身后,真是轻松极了。她认识宫中莲花池的具体位置,在宫中生存一十五载,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她快步走到莲花池前,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惹得腰间的禁步一阵乱响。
这一来,叫梁青雀不太好的心情立马转晴。瞧啊,那坐在莲花池对面的男子是谁?着一身月白色圆领八答晕纹锦袍,发未束,连支往常用的簪子都没用。她握住垂在腿前的禁步,防止那禁步出了什么声响,一步一步的靠近,就像猫儿靠近自己觊觎已久的食物一样。
然而季元容早早的就知道那姑娘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可是却没有离开,而是装作没有看见一般,手臂搁在汉白玉围栏上,不像是宫中伺候人的琴师,倒有几分富贵公子的模样。随着暖风拂面,她能隐约闻见季元容身上的檀香味,越来越浓。
她心中窃喜那人并未发现她,他却暗道真是个粘人的姑娘。他喉结滚动,她越靠越近,梁青雀走到他的身后踮起脚来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却没有一点要配合她游戏的兴致,只淡漠的转过身来,低头看着眼前面如桃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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