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梁毕清仿佛诱哄小孩子般的声音,不由得破涕为笑,转过身来,“阿兄,雀儿没事,不过我这手和后背是疼的厉害。”
梁毕清闻言便又匆匆忙忙检查梁青雀的受的伤,不免自责道:“我当时应该握紧你的手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你若是带着伤回宫,恐怕母后日后再也不会让你出宫玩儿了,不如……不如去阿兄的府邸凑合一晚?”
梁青雀闻言倒是兴致非常,当下便应下了。只是季元容一事总是搁在她的心里。如此瞧来那季元容应当还是留在京城内的,换言之,还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她却没有可用之人去帮她查上一查,若是求梁毕清,势必又会叫阿兄替自己操心。
她跟着梁毕清上了马车去了梁毕清的府上,梁毕清再写了文书差人送进宫内,这才算完。身边跟着的叔良和周善并没有跟着她,身边都是陌生的环境,身上受了伤的地方不住的疼痛,再加上有事儿梗在心中,便是一夜无眠。
而在她无眠的时候,有处府邸的书房内亦是灯火通明,公喜站在男人的面前躬着腰说着今日进行着的事情以及获得的成果如何,可是汇报完后却并没有听见男人发出丁点儿的声音。他不自禁的抬了抬脑袋向上瞧了一眼。
但见男人正斜倚在小榻之上,右胳膊肘搭在束腰小炕桌上,左边长腿屈起,左手搭在左腿膝盖之上,眉毛皱起,一双凤眸紧紧盯着白瓷地砖,看起来是在想着什么的样子。但是公喜知道,这个男人此时一定是在思考旁的事情。
他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咳了几声,声音大到要将肺咳出来一般。男人终于掀了掀眼皮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公喜一眼,直看得公喜浑身发抖,将略抬起的脑袋迅速缩了回去,“主子,方才小的说的那些,您……”
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就被坐在小榻之上的男人发出的声音打断,“你退下吧,将文书留在这儿,我自己慢慢看着。”
季元容神色平淡,公喜看着又是冒出了阵冷汗,他自然知道季元容这是微愠的表现,抬起袖子揩了揩额上的冷汗,连忙踩着小碎步走出了书房。
男人见公喜出去,再没旁人打搅自己,站起身来走到梨花雕木小窗旁看着天空上挂着的一轮满月。他自己安慰着自己,现在从楚国借来的两支军队已经守在燕国的边境之处,只等着战事一发,突破防线,再深入腹地。
他是计算好了的,十月初二是容贵人的生辰日,此日定是要举宫庆祝的。而梁崇最有可能带着容贵人来这处,也就是楚国两支军队所在的边境处。王城周围的军力疲惫,再叫梁崇带上一些,那么防守更是薄弱之时。
现在晋国公将养在穷乡僻壤处的军队调到附近地方,梁崇也并没有发现,就算地方官员发现了,也没有任何上报的机会。晋国公在燕国的名声为人清白太过稳固,想来说了也不会让人相信。
到时候箭在弦上,是不得不发的时候,攻破王城,杀死梁崇,燕国也便是要变天了的。而那一日也是他季元容光明正大的见到梁青雀的那一天。
他满手血腥,他心肠歹毒,恐怕是配不上这个娇娇儿,不过就算是配不上、就算是嫌弃,她也别无选择。他嫣红的唇角扬起,仿佛是盛开在夜间的昙花,虽仅仅是一现罢了,但是往往如此才更显珍稀。
第32章 病症
第二日,梁青雀随着梁毕清府内的马车回了宫,蔫头耷脑的没有什么精神。背后的伤还疼的厉害,柔软的靠背也不敢倚在上头,一碰就疼。她在临走之前还嘱咐梁毕清好几遍,千万别将此事告诉杜氏。
等到马车到了燕宫的大门处,叔良和周善已经早早地就等在了那里。她下了马车后又上了叔良和周善提前备下的步辇,马不停蹄地往永乐阁奔去。她被颠簸的没了脾气,软软的瘫在座上,连话都不想多说。
如果不是昨日在无忧堂遇见了季元容,那么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堪称是噩梦。
她被叔良和周善扶着进了永乐阁内,甫一入了内殿,叔良急着替梁青雀将身上的外衣褪下,而周善此时却满是八卦的悄声跟梁青雀说些什么。
“公主,公主,您大概是不知道这宁仪公主被许配给了个什么人物”,梁青雀边抬起胳膊方便叔良行动,边皱着眉看着周善道:“你这丫头,当真是小瞧了本宫,不就是个叫于惠的人物?左都御史的嫡子?”
她看见周善掩着面笑了几声道:“公主您是不知,这于惠当真是个愚笨非常的人物,不然的话,他现是二十有三的年纪,怎么还未娶亲?痴痴傻傻的,现在连入朝当官都不行,也只能仰仗他那个有些权力的老子了。”
梁青雀闻言转回头去,嗤笑一声道:“本宫倒觉得傻子也没什么不好,什么人间常理都不必遵循,想如何便如何。倒比本宫要嫁的那位好上一百倍。”
她余下的话咽回了肚里,也不想和周善再多说什么。她瞧着这林端朔哪里是个有断袖之癖的人?怕不过只是民间瞎乱传的罢了。而且他和梁青素之间的事情,总是噎在梁青雀的心里,不舒服极了。
一面在她和杜氏面前谄媚逢迎,一面又和梁青素搅在一起。梁青雀自己觉得,像她这般人物,姻缘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也希望命运能够眷顾她一些。夫郎不需要多么精明剔透的,但求他踏踏实实的,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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