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雀闻言,也仅仅是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不敢开口,还不是因为会有浓重明显的鼻音。
那名太医这时应当是把好了脉,转过身来向梁青雀行了一礼道:“公主,王上腰上背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所以这几日的饮食要多加注意,清淡一些即可。”
“伤口感染,有点发炎,引起了身体发热。再加上似乎感染了风寒,这才一并发作,使得如此。不过公主不必担忧,奴才这就开个方子,叫下人熬好了,一日三次,不可间断。”
梁青雀闻言点了点头,本觉得鼻音浓重说话不妥当,但还是担忧着开口道:“太医,您不帮王上瞧瞧伤口?”
那把脉的太医此时正在八仙桌前,就着烛火俯着身写着药方。那位立在一旁待命的太医此时上前,将季元容身上余下的衣服都脱了个干干净净,梁青雀被烛火晃了下眼睛,一时看了个真切。
男人身上的皮肤和脸上一样白皙,只是腰间横亘着的一长条伤口坏了美感。那太医上前细细查看,抬手从自己随身背着的药箱内取出了瓶止血药来,撒在季元容的伤口上,再用白色绷带缠好,这才完事。
梁青雀瞧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只又嘱咐公喜道:“你去那件他穿的亵衣来,晚上又不能就这么睡了。”
公喜闻言应答了下来,叫两个小太监下去取药熬药,而自己则去东偏殿内取来干净的亵衣。等到公喜到了西偏殿的时候,药还没有熬好,但见梁青雀蹲在架子床前,握着男人的手。公喜瘪了瘪嘴巴,得了得了,这躺在床上的主儿又演戏呢,只欺负小姑娘什么也不懂。
他蹑手蹑脚的将衣服放在一旁的小榻上,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西偏殿。
等到药来了的时候,梁青雀摇晃了他两下,想要使他醒来。他也不打算在这处为难梁青雀,当下装出一副不甚清明的模样,长眉皱起。梁青雀也顾不得这男人怎么那么轻易就被叫醒,赶忙上前去在男人的身后垫了个软枕,而她坐在床前,将药碗端给男人,“喝吧。”
男人掀了掀眼皮子,“孤没力气,不能喝了。”
“那还要我喂你不成?”
季元容并不装模做样的客气,直言道:“那就劳烦公主了。”
梁青雀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耐不住喂季元容的时候,男人始终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她。她暗自想着,这男人怕不是成了精了,病成这样也能勾引人来。
她脸上的红晕从耳朵尖开始一直蔓延到纤细脆弱的脖颈上,喂过药后,便急匆匆地取来公喜方才送来的亵衣,丢到男人的身上,咬牙切齿道:“快穿上!不嫌自己丢人!”
梁青雀背过身去,听见有悉悉簌簌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她有些等不及了,转过身去,瞧见男人已经将衣裳穿好,此时正整理着床上已经凌乱了的被褥,好叫梁青雀歇息的舒服一些。梁青雀脸上一红,也只能将燃着的烛火熄灭,上了床去。
二人依旧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一个人想要逾矩。
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男人那一侧的被褥已经没有了温度,想来是已经早早地起身。梁青雀坐起身来,看见周善和叔良二人都在,而周善明显脸上堆笑,显然是一定会对昨日晚间的事情纠缠不放了。
梁青雀为了避免严刑拷问,便自个儿主动开口道:“你们可别问其他的,他晚上来西偏殿,本宫也不能将他撵出去……”
周善闻言笑出了声来,“你们这不是都躺在一起了,没有做点儿别的事情?”
梁青雀对此事倒也并非一窍不通,她觉得就连男女之间简简单单的亲吻都可以算得上是周善口中的别的事情,当下便红了脸,显然是害羞的模样。
而后便是周善不住的调笑声,梁青雀含嗔带怒的看了周善一眼,使之更甚。而叔良此时已经赶往食房,昨日夜间梁青雀歇息的晚了些,早上起的更是晚。她到现在都不能忘记男人深情宠溺的看着这位主子,吩咐她认真照顾梁青雀的模样。
天色略暗沉,现在飘起了雪花来,叔良从食房内取了午膳后便匆匆赶往西偏殿。梁青雀正自个儿剥着橘子,周善正坐在软凳上打络子,殿内暖意融融,叔良提在嗓子眼儿处的气还是没有松。
“公主,快来用午膳吧”,叔良将食盒放在方桌之上,将饭菜取出,摆放在桌子上。
梁青雀闻言,将手中的蜜橘放在一旁,然后拍了拍手,也不用水洗净,就这么上了餐桌。叔良和周善都帮着布菜。梁青雀看出叔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因着用膳的时候不能随意说话,所以她直接按住了叔良正忙着为她夹菜的手。
“叔良,本宫怎么看你心事重重,发生了什么事吗?”
“奴婢去取午膳的时候,听见几个小宫娥在那处议论,王上今日晚间就要快马加鞭行至燕吴边界处,吴国的军队已经抵达,怕是两国之战是不能避免了的”,叔良说完这一番话,抿起唇来。
梁青雀抬起头来,“那有什么可担心的?战争总是不能避免的东西。”
“公主有所不知,燕国易主,本就民心不稳,这好不容易百姓过上了安稳日子,也逐渐认可王上,可是一旦再发生战争,受苦的还是百姓。吴国趁火打劫,燕国国力如何,想必公主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场战事还不知是谁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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