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雀因着近日并不纠结,心中郁结解开。胃口好了不少,笑声多了不少。而此时正捧着碗热茶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听过叔良的话,手一滑,茶碗摔在了红色软毯之上。
她拧着黛眉问道:“你确定的确是如此?他们还有几日能够回王都来?”
叔良闻言抿着唇道:“公主,确实如此,本不想告诉您,让您担心,只是您盘问着,奴婢也不得不说。还有一日,应当就能回来了。公主您也不必过度担心。”
她嘴巴硬的很,看着跪在地上收拾着茶碗的宫娥道:“本宫,本宫哪里担心了?死了才好,省的本宫动手。”
这西偏殿内没有旁人,她说话也没有个遮拦。幸好那位主子疼爱,若是不然,怕是不知掉了几回脑袋了。
而等到了那一日的时候,却又真真是不同了。她那日早上起的极早,难得没有懒在床上。洗漱过后,那种将将睡醒的朦胧感才消散了个完全。
自从燕宫变天了那天起,她就没有坐在梳妆台前认真上妆。看着周善在一旁调匀脂粉,叔良替她描黛眉。
耳上颈上皆无配饰,眉若远山眼如含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上身着绯色海棠花纹袄,袄领处有一圈儿柔软的兔毛,更衬得肌肤白皙。下身着月华裙,腰上佩戴蝴蝶状的禁步。长发绾成个堕马髻,上饰以金钗玉簪。
此时天色不过蒙蒙亮,殿内还是昏暗颜色。梁青雀正执着一支金钗在头上比划着,好似觉得不大合适,又叹了口气将钗子放下,这也正是季元容踏进西偏殿第一步所看见的场景。
他快马加鞭赶往王都,比大部队要早上一会儿回来。也不打算设宴庆祝,只道是现在国内并不富裕,若是如此,怕是会让百姓不安。
梁青雀打量着镜中的人儿,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唇色似乎淡了些,“叔良叔良,快给本宫画画唇,唇色微淡了些。”
叔良转过身去取来口脂,只眼睛一扫便看见了站在西偏殿门口处的季元容。她手中的口脂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似是因为惊恐,忙跪在地上道:“奴……奴婢见过王上,王上万福。”
梁青雀闻言,猛地扭头过来,看见男人熟悉的面容,站起身来,走到男人的面前,觉得男人似是消瘦了不少。二人相顾无言,她忽地回过神来,想起男人因为燕吴之战而受了伤,忙开口道:“你,你身上受伤了不是?伤口怎么样了?”
她的视线从男人的脸上移走,周善和叔良见状,也不能多留,只从西偏殿的侧门走了。梁青雀在他的身上找着伤口,只是季元容向来骄傲,怎么可能露出自己虚弱之态。她在他的身上摸索着,当手下没轻没重的按到左肩膀处的时候,季元容“嘶”了一声。
她抬眸看着他,小手还停留在他的胸膛之上。当下觉得不妥,连忙将手拿了下来,眸中四处乱看,“你……你快去小榻上歇着,你不是受伤了?本宫叫人给你找太医来。”
她将他推到小榻之上,然后转身要去寻人进来,却没想到叫季元容长臂一扯,紧紧将梁青雀锁在怀里,他身上的那股凉气还没有散尽,多亏了梁青雀身上穿的是外衣,不觉得多凉。
她坐在男人的腿上,禁不住羞红了脸儿,等着让人怜爱一般。季元容却在此时轻启薄唇道:“别乱动了,让孤抱会儿,你好好想想,想要什么样的凤冠霞帔,孤好叫人去做。”
她在男人怀里,耳边是男人低沉磁性的声线,脸颊又红了几分,却还是嗔道:“本宫可没说要嫁给你呀,你这燕国王上怕不是自做多情了。”
季元容知道姑娘在拿乔装模作样,也不拆穿她,左右再磨一段时间便罢,轻笑一声,而后将梁青雀放开,“行了,孤知道了,孤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在西偏殿好好等着孤。”
第42章 腻歪
晌午时候,梁青雀已然将身上的华服脱下,只穿着亵衣亵裤,脸上的妆容倒是还没有完全洗掉。此时正盘着腿儿坐在架子床上,看着叔良打络子。叔良长周善几岁,可能因为这个,就连打络子的手法都娴熟了不少。
梁青雀眼睛看的直了,直觉得打络子也有趣的很,便开口道:“叔良,你来教教本宫怎么打络子?”
叔良闻言轻笑,将手中的络子放在双腿上,“公主,您回答奴婢个问题,奴婢便教您怎么打络子。”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打络子这件事上,也不怕叔良问出些什么逾矩的问题来,当即启红唇道:“本宫准你问。”
“公主,您是原谅王上了吗?”她声音中带着掩藏不了的试探与不确定性,睁着一双圆眼看着梁青雀的面部表情。
梁青雀闻言,的确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脸上又换上了一抹笑来,“本宫一直觉得如果答应他,嫁给他为妻,便是对不起母后和父王,还有那个不知所踪的兄长。”
“可是,本宫又是真的爱着他,当那日听说他要赶赴沙场的时候,本宫内心的牵挂与悸动,是永远也假不了的。”
“既然如此,本宫何必又要折磨自己呢?”她抬起头来看着叔良,“本宫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谈论本宫,也许会说本宫竟然连杀父仇人都能原谅,没有原则。可是本宫自个儿心里清楚,本宫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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