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傅抚须而笑,“刘先生,承让了。”他站起身,面向穆峻行礼,“王爷!”
穆峻忙扶起他,还礼,“太傅,有劳您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我真是惭愧。”
赵老太傅道,“老朽风烛残年,还能为先端宁太子尽一把绵力,实乃平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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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人已经来拜会过太傅了。”陈周道,“不过,因为要掩人耳目,对外就没有说太傅的事情。”
“他们已经同意,在朝政上支持您。”
穆峻点了点头。“父王留下的旧臣,也就这几人了。”
陈周安慰道,“王爷不必忧心,王爷的才干,朝臣们都有目共睹。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来支持王爷。”
“军中的事情如何?”
“皇上把守卫京畿的要务都交给了宁远侯。我们手下,不过一二小将领,难以主导京中形势。”
“宁远侯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注意北地的动静,让秦阑做好准备。”
“是。”
刘先生道,“卢胜的事情,已经查到是凌贵妃和顺王府动了手脚。王爷,卢胜佐将的供词在这。”
穆峻拿起来翻看,皱起眉头。
陈周问道,“王爷,这证物,是否交到大理寺去?”
穆峻道,“自然要交予大理寺,不过,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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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隔岸观火,见嘉祐帝对定郡王和穆峥等三人各有赞誉和训斥,北地军政、户部、吏部、乃至工部和礼部等都有斗法。
既然没有偏颇,想来这三家之中,皇上的心意尚不明确。
谁也没想到,第一把火烧到的,是西南凌家。
西南宣抚使来报,在追踪山匪时发现了西南赈灾的银子去向,顺藤摸瓜,银两从凌家搜出大部分灾银,已经融掉另铸,而小部分被窃走的上面还有官府的印记。
“薛知县、何知府,不过是替罪羊。最后,银子都落到凌家手里。”
紧接着,收到西南诸地状告凌家的状子,大理寺整理后,共列有一百二十六条大罪,条条惊人。
凌家父子已经被押解到京,等候处置。
凌家的事情,迟不出早不出,偏偏在这时候被告发出来,直达天听,是何人所为?
或者,是宫中的缘故?
众人看向了凌家所依靠的凌贵妃。凌贵妃因此事已经被夺去宫权,幽禁宫中。
但是,嘉祐帝素来宠信凌贵妃,先前虽然因为辛昭仪之事被牵连,降为淑妃,但不过短短几月又复了贵妃之位。
此次凌家在劫难逃,难道凌贵妃还能独善其身?
*
昭阳宫。
“孟舒的事情,已经被人查到了!”
凌贵妃大惊,“什么?”
“孟舒的一个同乡,告到了内廷尉,说是辛昭仪之死另有内情。孟舒的弟弟也出来作证,还拿到了从小香手中给出的昭阳宫信物!”
“孟舒的弟弟,不是已经派人杀了吗?”
“我们被人骗了,那人根本不是孟舒的弟弟,是另有人安排好冒名顶替的!”
翠柠跌跌撞撞跑进来,“娘娘!”
“怎么样?”宫里的人手被剪断了大部分,自己又不能出宫,好不容易把翠柠送出宫,想要找顺王府想办法,凌贵妃急切的地看着她,“顺王妃怎么说?”
翠柠摇头,“奴婢没有见到王妃!”
凌贵妃大惊失措,“顺王妃不肯见你?”
翠柠道,“是,说顺王妃病了,不能见客。”又吞吞吐吐道,“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快说!”
“何五几个人,已经被顺王府带走了。”何五等人,是顺王府给凌贵妃的隐卫,凌贵妃办的一些暗事,大多是吩咐他们去做。
翠柠看着凌贵妃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他们这是要放弃本宫了?”
绿竹手忙脚乱地扶她起来,“娘娘,娘娘,您别急,我们一定还有办法的!”
翠柠愣愣地看着宫里诸人颓丧的模样,想起顺王妃对她说的话。
“凌贵妃的事情,顺王府不会再插手了。”
“实在愚蠢,做事情不干净,居然让人抓住把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好好看着她,不要让胡言乱语,扯上顺王府!”
凌贵妃疯狂笑起来,“他们这是想把我甩干净了?不要以为他们的手就是干净的,跟她说,如果她不想办法救我,皇嗣的事情,我一定会把顺王府拉下水!”
绿竹结结巴巴说,“可是,我们并没有顺王府的证据……”
顺王妃办事,干净利落,从来不会给昭阳宫里的任何人留下书信或是物件。
“证据,就算没有证据,出了这事,皇上还会考虑他们家的人?”凌贵妃嘲笑,“她做梦!没有本宫,她还凭什么把她的儿子送上宝座!”
枉费她前些日子处心积虑地不着痕迹给穆峥说了不少好话,连太后都召见了穆峥,让他能够在皇帝面前长脸。她知道,宫里还有几个人,也是顺王妃的棋子,但谁又比得上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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