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庆王派人来找我。”
庆王?顾音疑惑地看着他。
“他说,让我留意着你,还有安王府的旧人。如果有人来找你,说起安王府的事情,就要通告于他。作为交换,他会保着我的官职。”
“前年何知府出事以后,我惊慌失措,给庆王去了封信。”
“我怀疑,庆王要从安王府找的,可能是先端宁太子案里的证据。”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日后万一庆王再找上门来,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
顾音和周延约在金鳞湖见面。
天气寒冷,湖面有着薄薄的冰层。两人在湖岸慢慢走着。
见她心情沉重,周延安慰道,“许元来帮忙诊治,你父亲的病情应该还能好转。”
顾音摇头,“方大夫听闻了症状,知道已是回天乏力,许元不过尽力再看一看罢了。”她低下头,“我过去一直怨恨父亲,可现在看到他这样子,又觉得……”
周延揽她入怀,轻轻抚着她的背。
顾音想起顾谦所说的话,跟周延说了。
“庆王府?”他也疑惑不解,“庆王府跟当年的薛家有关联?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此事。”
他想了想,道,“庆王爷早年倒是权重一时,但这些年沉迷修道,已经淡出朝政。如果他跟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如今知道的人恐怕不多了。”
顾音点头,“不管怎么样,这起码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安王府,张相,智永大师,薛家,端宁太子,庆王府,这条线总算串起来了。现在关键是,庆王府和薛家的关联到底是什么,那封密信在哪里?”
周延道,“莫非那封密信,还藏在你母亲的嫁妆里?”
“虽然庆王府已经派人搜查过,但是,我怀疑,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那封密信。不如我们再去找找?”
“好。我陪你去。”
*
“还有一件东西,我们没有仔细翻查。”两人查找过所有物件,没有找到其中有什么信件。顾音思索半响,视线转向已经查看过的一个小木箱。
“是什么?”
顾音把小木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尊白玉观音。木座底部看不出异常痕迹,顾音细细摸索,弹出来一个暗盒。“小时候我偷偷打开过,不过,那时候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灯光之下,暗盒中,静静躺着一封卷起来的信。两人对视一眼。
她的手微微有些抖,拆开了信封。
信中寥寥数语,却透露出不少信息,信是庆王爷写给薛氏的,道宫中布置已经妥当,只待端宁太子回宫,便可动手,又言及待东宫诸人下狱以后,天牢中已经安排人手,可逼迫太子自尽。
原来如此。她把信递给周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周延拿过来,一目数行,看完以后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信中所言,倒是与往事符合。但这恐怕不是真正的密信,当是后来有人伪造的。”
“何以见得?”顾音把信纸放在灯下,细细看过,不解道。
“此人的笔迹虽然模仿庆王手书,但字里行间力气不足,像是女子所书。而且,信纸不像是放了二十年之久,最多十来年。”周延道,“我怀疑,写这封信的人,只是为了留下一封备份,所以没有可以着意仿制真本。”
两人面面相觑,真正的密信,在哪里?
线索到这又断了。
顾音有些沮丧。周延安慰她,“至少我们知道了信件的内容,如今来看,幕后之人确实是庆王府无疑。”
顾音点头道,“既然安王府之事另有玄机,我自当为外祖一家报仇。”
第58章 故人
洛夫人带着瑞珠来到城东一处僻静的小院。
她看着站在房中满头白发的妇人,仔细辨认,方道,“你,是阿黍?”
“夫人,是我!”阿黍跪在地上,仰起头。
“你先起来,”洛夫人惊疑地望着她,“阿黍,你这些年去了哪里?如何,如何这般苍老了?”
她记得,阿黍当年在她身边服侍的时候,不过十五六岁,如今也就就三十多年纪。眼下,却已经像是五十岁的老妇。
阿黍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道,“当年奴婢离开广阳后,去了南边的一个小村子。这些年,奴婢时时记得往事,愧对夫人,自责不已。”
“什么往事?”
“奴婢已经快要死了,不想这件事情跟着埋到棺材里面去。所以,就来了京城,想要再见夫人一面。”
洛夫人心跳得很快,她深吸一口气,坐下来,“你说吧。”
“夫人,是奴婢对不起您!”阿黍哭道,“小公子没有死。当年您生产的时候,太子妃早已经收买了稳婆和侍婢,等您生下小公子,就拿刚死去的婴孩替代。奴婢鬼迷心窍,听信了太子妃的话,把小公子抱走。”
“什么?”洛夫人如闻惊雷,站起来急切地问道,“我的孩子,你送到哪里去了?”
“太子妃派人接走了孩子。我也没有再见过他。”阿黍道,“后来太子妃借口整顿东宫,我们这一批宫女被遣走了好几个。您还记得,常宫人在您之前也生下来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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