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闻言一惊:“出了何事?”
师雨将若羌士兵假扮成他部下去迎接她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霍擎沉吟不语,负手进了厅内,请师雨就座:“若羌入侵墨城,老夫最担心的便是你与阿瞻,好在这次没事,想必是老城主在天之灵护佑。”
师雨点了点头:“也多亏了乔大都护及时赶来,听闻这次抵御若羌入侵,他也参与作战了,可是真的?”
霍擎面色竟有些凝重:“确实,其实老夫认为墨城兵力足够应付若羌,他主动前来,老夫觉得有些不妥。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当时情况紧急,也不能拒之门外。”
师雨手指轻点着桌面,在即墨彦手中时,墨城的事完全没有别人插手的份,如今乔定夜来此,他背后的安西都护府也就介入了。这的确是不妥。
“霍叔叔,若羌入侵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人送消息给我?”
霍擎正亲手为她沏茶,闻言一顿:“什么?老夫派人前前后后给城主送了不下十次书信,还疑惑你是不是有事被困在了长安呢。”
“……”师雨讶然无语。
霍擎眉头皱成了川字:“此事古怪,莫非是有人从中作梗?城主在都城时住在何处?”
师雨脸色有些难看,又是即墨无白!
乔定夜没有住在墨城城中,而是在边界线附近扎营驻守。如此用心,倒显得墨城官员懈怠了一般。
师雨回到城主府,便见到了等候久矣的一众官员,个个垂着头,似乎已做好准备要被她问责。
时候已经不早,她赶路疲惫,实在没什么心情,摆摆手叫他们都走了。一个人回到房间,静坐思索,总觉得这次回来,墨城大有变化。
庆幸的是,这次她不用再分心对付即墨无白了。
一夜休整,第二日一大早师雨就起了身,要去边界巡视。
墨城此时的天气已经没了暑热,早晨时甚至有些微寒。夙鸢给师雨披上披风,正要送她出门,师雨又返回道:“改换男装吧。”
军营里气氛肃穆,乔定夜得知师雨前来,立即出营相迎,却见她冠服严整,腰佩宝剑,面容姣丽却步步威仪,脸上顿生笑意:“师城主这装束实在精妙,难不成是想亲自保卫墨城不成?”
师雨勾了勾唇角:“乔大都护此言差矣,保护墨城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
“是是是,城主所言极是,乔某失言了。”乔定夜笑着告罪,虽身着甲胄,依然儒雅俊逸。
师雨跨上马,邀他一同巡视边界,乔定夜欣然前往。二人边走边谈,他将墨城被侵时间,哪些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师雨一字一句记在心中,再回味一下霍擎昨晚说的话,心中大致了解了情形。
“墨城兵备充足,但乔大都护肯来此相助,师雨依然谨记在心,他日必然还上这个人情。若羌挑衅已不是一次两次,谅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动静,有霍老将军坐镇,应当不会再有大风波了。”师雨跨马缓行,说到此处,看了一眼乔定夜:“都护府事务繁忙,大都护还是早日回去的好。若是耽误了您的政务,那可就是我的责任了。”
二人此时已巡视到城门边,有几个妇人脸罩面纱经过,看到身跨烈马的乔定夜,频频对其递笑眼,不过转头看到师雨,眼神却是更加热烈了。
师雨身着男装,没有罩面纱,骑在马上也看不详细身段,的确有俊俏公子哥的模样。乔定夜转头打趣:“师公子这一抛头露面,墨城的女子可都要被勾了心去了。”
师雨有些不悦他转移话题,淡淡道:“自然比不上乔大都护,谁不知道乔都护爱美成性,风流之名早已遍传天下。如今看来是要来祸害我墨城的姑娘了。”
乔定夜吃吃低笑:“在见过师城主之后,乔某方知自己以前是浪得虚名,墨城之美,唯在眼前呐。”
师雨笑意浅浅柔柔,目视前方,一如平常,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墨城之美,唯在眼前?呵呵!”即墨无白将手中书信揪成一团,身体随着颠簸的马车轻轻摇晃。
杜泉见状不妙,机灵地躲去车外跟车夫唠家常去了,可惜依然没能逃脱魔爪。
“杜泉,还有多久到墨城?”
“回公子,至少还要七八天吧……”
“太慢了。”
“呃,是……”杜泉都快哭了,这一路简直日夜兼程,您老还想怎么样嘛!
乔定夜依然没有离开墨城,师雨如今明白何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了,何况这尊大神还是自己要来的。
那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在墨城混得风生水起。原本就有风流之名,他也不忌讳,常常出入声色场合,名声更大了。
师雨将自己关在府中好几日,苦思对策无果,不免有些忧愁。
“城主……”夙鸢将书房的门推开一条缝,探进来半张脸,犹犹豫豫地道:“有……有书信到。”
“有书信便送进来,你遮遮掩掩的做什么?”师雨连怨怪时也是带笑的,声音也轻柔,可夙鸢还是有些胆怯,好一会儿才迈脚进来,将书信放在她桌案上:“是……是少卿大人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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