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二话不说,举起酒杯将那酒一饮而尽, 眼睛里灼灼发光, 秦观有些惊讶,这起调起的高了些吧,未语先干,这是做了什么错事准备请罪。
难不成这几日秦川心情不爽快,是因为陈棉真的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想到这里, 他眉头不禁挤成一个川字,看他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爹, 这第一杯酒,是跟你赔罪的。”果然, 秦观听了双手放在膝上, 正襟危坐。
“何罪之有?”
“隐瞒之罪。”陈棉欲再添酒, 却被秦观一手盖住,“说完再喝。”
陈棉也不争执,看着他那岳丈, 直言说来。
“其实我身份之前没有跟你和娘说清楚,我不是长陵人,亲爹也不是陈员外,他只是我的养父,我的亲爹,你也认识,就是陈平。”
此话一出,秦观当即起身,满脸震惊的盯着他,面前的酒杯跟着被碰洒了一些,他冷静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大,之一小会儿便沉着的看着他。
陈平是谁,陈平是当今皇上,他的名号,一般人谁敢直呼。
皇上十几年来无一子降生,所生下而能存活的,都是各宫的公主,众大臣和太后都比他操心,偏偏他还像个没事人,偶尔还在朝堂之上开开玩笑,让大臣们为他挑选一个合适的公主,将来继承大统。
太后的亲哥哥当年起事之后,莫名其妙的被削了兵权,然后流放到偏远之地,担任小官小隶,当时虽然震惊朝野,可孝慈太后却处之泰然,虽然哥哥帮助自己取得太后之位,也帮助自己的儿子坐稳皇位,可谁都保不准,将来有一天,他还会以同样的手段,将自己和陈平赶下那至尊之位。
这种风险,不应该保留,更何况,陈平一个儿子都没有,她那亲哥哥,可是有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孝慈太后如果生为男子,必定不肯居于人下,后宫干政多年,在陈平稳定之后才肯交出兵权,可见她心思缜密,藏而不露,对任何人,都不是十足的相信,更不会随意委任。
皇上陈平性情融合了先皇和孝慈太后的优点,为人善良,果断,却少了一份狠厉。
后宫的妃嫔也不多,唯一得宠的便是那梅妃,跟他年岁最久,公主也生的最多,而今也是有了好的归宿。
梅妃为人低调不张扬,谦逊有礼,尤其是对待孝慈太后,更是愈发谨慎,她娘家单薄,在宫里无时无刻不是在如履薄冰,就像现在,明明身份尊贵,可她依旧保持了先前的常态,不与人为敌,虽然在荣安公主的事情上有些偏私。
于情于理的,能过也就算过去了,到底为了自己的女儿。
见秦观并无太大反应,陈棉接着说道,“之前为了取得你的扶持和帮助,诸葛大人他们想了妙计让我娶了仁平郡主,这实在难以启齿,身为七尺男儿,却要依靠一个女子才获得帮助,我的脸面无存。
对你来说,因为这种理由娶了你的女儿,心里肯定是对我不满的,更为甚者,杀了我的心都有。
对于秦川来说,她更不会理解我对她那份只有朋友的友谊,或者,我更像她的哥哥。
原本我也不想这么早就说的,陈平他们想在我得胜归来之后,再跟你坦白,我实在忍无可忍,不能再对你和娘欺瞒,在这个关头坦白,还请爹谅解。”
秦观心内早是惊涛骇浪,翻涌成群,这一席话听的他如坐针毡,倒不是在意他有意欺瞒,为取得自己的支持。
而是,自己一直宝贝的女儿,竟然只是被人当做妹妹一样对待,这还不说,娶了还只摆着看,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我先不管你是谁,你是天王老子也好,既然你当初娶了川儿,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利用也罢,你得把这条路走下去,我们就川儿一个女儿,谁要是给她苦头吃,我一定饶不了他。”
秦观语气压制的很冷静,虽然没有大声吼出来,可听了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常年征战沙场的气势在此时显现出来。
陈棉垂眸,继而抬头,一双眼睛亮的对面那人看了不由得心慌。
“我会对她好,只是,必定是哥哥对妹妹那种,给她最尊贵的地位,最无上的权力,只要她不离,我一定不会主动提和离,爹,这几日我考虑了很多,前天秦川跑到我一处宅子去闹,我也本不想说的。
不能因为我的行为,而让她失去了自我,此去南疆,正好给她合适机会,若是,若是遇到自己的心意人,我愿意成全他们。”
秦观冷哼,“你不怕我反你?!”
“你要是反我,我也甘之如饴。”陈棉坦坦荡荡,似乎意料到秦观定然不会站在谭相一边,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川儿哪里不好,你要这样对她。”秦观拿起眼前的酒杯,同样一饮而尽,凛冽的风掀开了门帘,又重重的拍打下去。
一旁的小厮添了新的炭火,屋里重新暖洋洋起来,泛黄的富贵竹抽出了新叶,盘旋而上的白根破土而出,拱着一方攀涌而上。
后面的案上摆了两瓶梅花,一瓶红梅,一瓶白梅,炭火旺的时候,那梅花的香气变愈加浓烈,整个屋子都是隐隐约约弥漫鼻间的清新花香,混着热烈的酒香,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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