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都说女子的心肠最软,最喜欢养个什么小动物之类的吗,我以为你想抓来自己养着玩,真是没想到,应了那句老话,最毒妇人心。”
“你才妇人,你全家都是妇人。”
“好了,我问你,方才在巫奇那多那里,怎么出去了一会,回来就神不守舍了,可是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他敛起笑意,脚也不再哆嗦,我们两人中间有两三步的距离,他的眼睛真诚坦率。
我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难道直接跟他说刚才我明目张胆看了一个男子如厕的情形吗,万万不可能。
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名声不保。
“没事,就是跟舞姬探讨了一下为人之道,为女子之道。”我扭扭捏捏从他身边转了过去,他到也没在追着问什么,一路相顾无语,平平安安回了府衙。
各回各屋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一脸正经的看着我,徐徐说道,“你是该好好学学,为女子之道。”
然后,在我一脸懵圈的时候,将房门一闭,门梢一插,我听到爽朗清脆的笑声从屋内传来,有这么好笑吗?
我看着屋内那个黑黝黝的影子,真想一脚踹开那房门,给他两巴掌。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仁慈,太心善了,所以才会一个人回了书房,专心研究南疆地形图。
徐威等人也在,诸葛卧龙不知道去了哪里,看到一处有些不解,问徐威看样子也是爱答不理,于是我捧着那地形图来到诸葛卧龙房间,想都没想,直接推门进去。
房内没人,茶水是温的,还是两杯,诸葛卧龙有客人招待?
我沿着窗户边走了一圈,并没看到有陌生人的影子,站岗放哨的还是老面孔,晒得黢黑,刚毅勇猛。
他桌子上摆了几本书,我随意翻了几页,又放下,跟他之前送我的野史差不多,他床头枕下露出一角,看着也像什么书籍,外头还没动静,我走过去抽出来,刚翻开便觉得索然无味。
就在我打算把他放回去的时候,一封信从里面洒了出来,嚓嚓几下撞到地面。
捡起,熟悉的笔迹。
蜡印已经消除,想来诸葛卧龙早已看完了这信,也许今日来的客人,也跟这信有关。
门依旧关着,窗户半合,我这个角度,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我在做什么。
信上的内容很是寻常,是老狐狸安插在谭相府的人写的谭怀礼日常记事,只是,只言片语还提到了苏贤汝,提到了孟瑶,写的什么详细,比如谭相什么时候见了什么人,聊了什么,感觉就连谭相睡觉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见此人,深得谭怀礼信任。
苏贤汝跟孟瑶,婚事提前,说是要赶在清明前办,找了好几个人给查的日子,具体这个日子有什么含义,信上那人请诸葛卧龙仔细详谈。
这笔迹之所以让我觉得眼熟,是因为宋婉。
她在家里的一些信笺,书籍上,往往会有这种笔迹,而那时候与她走的极尽甚至还有婚约的那个人,正是方如信。
我没看错,方如信果真在谭相府。
他成了谭怀礼的门客,又在这给诸葛卧龙送信,他是怎么让谭怀礼相信,并愿意将他留在身边的呢,一个人本事再大,没有船渡你,怎么过的了河。
难道,当初宋家出事,他也参与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普贤寺的宋婉担心起来。
现在的宋婉,可能是最安全的,对于任何一派人来说,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当初以宋婉为借口,扳倒宋家,纯粹为陈棉顶雷的结果,误伤。
现在陈棉身份几近大白,宋家也倒了,对于宋婉是死是活,也没人会去关心了。
可是,如果方如信还想保全陈棉,万一再去拿宋婉开刀,保不齐他想出什么坏点子,这个人,坏透了。
宋婉当初跟他情投意合,诗书才华,我们家人都觉得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曾想,方如信这个虎狼之心的人,竟然不知何时勾结了诸葛他们,登上谭怀礼那条破船。
我把信塞回去重新夹到书里,又给诸葛卧龙放回原处,那门吱呀一声,诸葛卧龙一身风尘仆仆的站在那里,看到我脸上微变,瞬息之间便恢复如常,好像我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他一直都是这样,紧张诧异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你在我房中做什么?”他一边走过来,一边把衣服脱下扔到塌上,南疆的这个时节十分炎热,他身上已经溻透了,隐隐还能闻到一股汗臭味。
我拿起桌子上的地形图,跟他询问了几处要塞,他讲的很详细,连同怎么出要塞,怎么在这几个关口守住,或者如何以静制动,都给我描述了一番,这老头肚子里的计谋很多,随便一两个,都够我受益终身。
“还有事?没事的话老夫要休息了。”他也累了,眼圈遍布红色血丝,眼睛下面全是乌青的痕迹,眼角皱纹愈加明显,本来就干巴巴的身子在这黑夜中显得尤其单薄。
“哦,没事了,多谢夫子。”我拿了地形图刚要走,诸葛卧龙在身后又说道。
“睡觉之前把地形图放回书房,交给徐威保管。”
还怕我窃密不成,我心里嘀咕,还是乖乖的放了回去,我走的时候,徐威和几个参将还在议事,想来这场战斗,不是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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