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傻缺,好好写,好好写。”一抬头,那傻子笑的花枝乱颤,真是可惜今晚留宿的那些女子,就这样被一副皮囊所骗。
“趁我发火之前最好赶紧离开,那八间屋子的女子,你不是得一个一个慢慢安抚吗,怎么有空来我这看热闹。”我手里的笔没停下,大悲咒里面的经文极难抄写,字又晦涩。
“给我喝口水,别提了,下次得改变战略,一个一个来,一下子都住满了,倒是赏心悦目,我这身子受不了啊。”他端起我的水,咕咚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臭不要脸。”不能分心,我只好简单回他几个字。
“吆吆吆,你这写的叫字吗,重写重写。”说着,拿起一旁我好不容易写完的大悲咒,刺啦一声撕了,随手一扔,满不在乎道,“你得诚心诚意写,要不然佛祖会生气的。”
“滚一边去,陈棉,我跟你有仇吗,你别在我跟前待着,赶紧去旁边那几间屋子。”他要是再在这里,我今晚肯定是不能睡觉了,这一百遍大悲咒,就是抄个三天三夜,也抄不完的。
“别,你就收留我一晚吧。”陈棉转着脑袋,鬼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可能。”想起我娘唠叨的神情,绝对要跟陈家小子划清界限,我继续一个字一个字抄写,那孙子竟一把夺了我的笔,抬脚站在桌子上。
得意洋洋挑眉道,“答不答应。”
这孙子,纯粹找打,我抄起凳子,作势就要打去,“傻缺,你是不是疯了,这样,我帮你抄大悲咒,你收留我一晚。”
“成交!”苏绣的嘱咐被我忘得一干二净,管他呢,先活命再说。
我索性脱了鞋子,先滚上床,指着桌上宣纸,“你抄完大悲咒再睡,门插好,别让那几个女子扑进来,还有,窗户也得插好,万一她们饥不择食,我还得跟你遭殃。”
“放心,你很安全。”
“去死。”
醒来的时候是半夜里,总觉得身边有个猪在拱,伸脚去踹,却被一把握住脚踝,我猛的惊醒。
陈棉半是迷糊的看着我,手里还握着我的脚,次奥,老子的清白。
我用尽平生最大气力,用另一只脚飞踹了他,直把凳子砰的稀里哗啦到处滚。
“你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傻缺,你睡迷糊了,我帮你抄大悲咒,你收留我,这不是说好的吗,你踹我干什么,哎吆,我的腰。”他扶着腰,满脸怒气。
“你趴桌子上睡,再敢上来,我打死你。”我娘的脸像一幅画一样出现在我面前,“缺啊,跟陈家那小子保持好距离。”
平时的请安果然管用,关键时刻我娘总会出现。
☆、第七章
“忘恩负义,少爷我抄了半宿佛经,腰酸背疼两眼昏花,咱俩男的,你唧唧歪歪什么啊,跟个娘们似的。”他揉着屁股,妄想再次爬上床。
见我直愣愣盯着他看,陈棉低下头看看裤子,又看看衣服,不知所措问道,“难道我今天格外俊俏,连男的都把持不住?”
“孙子,你裤子穿反了。”
“次奥,还真是。”说着,陈棉当着我的面开始宽衣解带,“你怎么不早说,今天的姑娘算是白见了,丢人丢到家里。”他手忙脚乱的调了方向,在我面前跟个猴子一般。
见我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冷不丁哆嗦了一阵子,然后捂住前胸,提防的说道,“我警告你,傻缺,千万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不好男色,不好男色,再说,要是让你娘知道你爱慕于我,可不得把我家闹个翻天,再把我生吞活剥了,你自重。”
翻了个白眼,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臆想到陈棉那白花花的脸,笔直的大长腿,喉咙止不住咕咚一声,还真是好看,难怪这些女子喜欢同他一屋。
本着怜香惜玉的原则,我大大方方起身,大马金刀的几步跨坐到凳子上,帅气的一仰头,“去,你睡床上,老子我要睡这里。”
那孙子二话不说,接着窜到床上,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来,颤颤巍巍说道,“傻缺,你要控制好你自己,我不好男色,切记切记。”
说罢,整个脑袋都钻进了被子里,次奥,老子这是做好事,他把老子当禽兽,岂有此理。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了几十张纸,上面的字体婉转流畅,刚劲不失力度,灵动乖张,少了一份飞扬跋扈,跃然纸上的是那种纵马一跃的潇洒。
陈棉什么时候练了这么一幅好字,陈员外对他儿子不是一向宠爱有加吗,怎么舍得他亲自写字,还是宋之书对我好,想到这,初入普贤寺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便显得无关痛痒了,虽说陈员外捐助了寺庙,导致庙里师太都对陈棉高看一番,可是想想这孙子平日里大抵没少受罪,到让我觉得心里多生安慰,有点小人长戚戚的感觉。
普仁师太看了我抄写的大悲咒,甚为震动,她看着那字,又激动的看看我,仿佛我就是那不可多得的人才,突然迸发出璀璨的光芒,照的她眼睛都差点瞎掉,人就是这样,于是我挺起胸,直起背,准备接受她不加掩饰的赞美。
来吧,来吧,赞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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