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被宋夏护在身后之后,我大约明白一个道理,王家这小子,想跟宋夏学习怎么长个,吃鱼吃多了,脑子也糊涂。
“你怎么猜到的,宋夏跟王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郎有情妾有意的,听爹爹说还是王谦主动上门提的亲,虽然宋夏早先也跟他提过心许王谦的事情,其实也算了却爹爹一桩心事,五个女儿,哪个也不想委屈了,二姐嫁出去,接着不就是三姐吗。”宋婉说得轻巧,好像她不是女儿一样。
小时候总觉得长陵城鱼虾太贵,可王谦出门打架的时候嘴里还叼着没吃完的炸虾,挺让人心里不平衡的,小伙伴们根本不用怂恿,目标很一致的抡向了王谦。
谁让他有虾吃,还当着我们的面吃,不揍他揍谁。
宋夏以后怕是个长胖的主,整日里跟着吃吃吃,能瘦下来才怪。想当年王谦家把鱼虾价格抬得那么高,整个长陵城望尘莫及,可想是当地有名的渔霸了。
小时候都怕宋夏怕的要命,现在估计也差不了哪里去。
“五姐,我怎么听说你跟方如信走的挺近呢。”我发誓,纯粹只是我信口胡诌,只不过有一点,方家是书香世家,他祖上还有过探花,当然也不知道是方如信的祖爷爷还是祖祖爷爷。
谁知道宋婉居然脸红了,她红什么脸,两只手绞着帕子已然拧成了一股麻花,越绞越紧,我都替那帕子紧张,幸亏质量好,绞成这样了散开还是完好无损,她摸摸耳朵,又托住粉腮,往日的书香气息换成了一股甜丝丝的香味。
我伸长脖子嗅着,宋婉一手挡住我的鼻子,推了回去,“你做什么,跟狗似的。”
☆、第十四章
走的时候宋婉恋恋不舍,要不是他们两年多都没上山看我,我真能以为她是多么的欢喜我,一转头,她连跑带跳的离开了,次奥,这是什么情况。
上辈子我可能真是一条狗,天一热的受不了,我在半山腰等着陈棉,清泉微流,溪水潺潺,汩汩而出的水击打在前面的石头上,拐个弯又接着前行,树木成荫,我躺在一块石头上,冰凉凉的正好。
他来的时候我正看树上那个蜘蛛,好不容易铺了一张网子,又很有耐心的等了半天,这才飞来一个蛾子,我都有点捏把汗,一边盼着那蛾子赶紧自投罗网,一边又觉得真的被蜘蛛吃掉有些残忍,在我半是挣扎半是变态的思考之中,陈棉一声尖叫,正好吓跑了那只蛾子。
我吁了口气,阿弥陀佛,在普贤寺待久了,居然也见不得杀生了。
他异常兴奋,我回头看看他腰间,多了一个荷包,绣着一对鸳鸯,还真是明目张胆,“你就不怕师太责罚。”
那孙子笑笑,“这不是刚刚送走思思姑娘吗,送郎送到小桥边,泪雨连连不忍分,唯有香荷赠君身,你瞧,这俩鸭子精致吧。”
次奥,这不是鸳鸯吗,什么时候成鸭子了,我一把拽下来,拿在眼前仔细查看,真是鸳鸯吧,鸭子应该没这么多颜色,“你觉得思思姑娘送你俩鸭子干什么?”
顺手还到他手里,我从石头上跳下来,本就没有行囊,赶路也方便,可是这孙子怎么不备辆马车。
他端量了一番,甚是不解,“方才只顾着跟她寒暄,到忘了问问这俩鸭子是要干嘛,不过看上去肥肥嫩嫩的,约莫着是怕我在山上风雨操劳,变瘦吧。”
随你高兴,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之前总觉得山路难行,长途跋涉肯定吃不消,没想到半个时辰我俩就来到了山门前,竟也不觉得累。
还真得多谢师太们的照料。
怎么进去,借口还没想好,毕竟是打着幌子下的山,若是师太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罚我。
陈棉那孙子一脸坦然,仿佛这几天只是下山赶了个大集,现在酒足饭饱回来了,该怎么地还怎么的。
普惠师太正在禅房静坐,陈棉带头过去,我耸拉着脑袋正在想对策,只听陈棉轻快的喊了声,“师太万安,我们回来了。”
普惠师太缓缓睁开眼睛,那一刻万物复苏,她周身笼罩着金色的光芒,照的我更加自行惭秽。
“回来了,家里一切安好?”她这话是问我的吧,我低着头,讪讪答道,“多谢师太关怀,家父身子如今已有好转,想必不久之后就会痊愈。”
“那便好。”普惠师太侧转过身子,而后又看着陈棉,似乎语气更加温柔慈祥,“陈棉,陈员外一切可好?”
“家父一切如常,并无异样。”陈棉对答如流,似乎早有预料她会有此一问。
次奥,这就是捐资助庙的优势,明明是我爹爹生病,不,假装生病,普惠师太还操心这陈员外的安康。
“你们今日都去藏书阁收拾吧,不需要再去听课。”普惠师太大慈大悲,我现下正为了跟普仁师太见面而犯难呢,藏书阁无非就是那么些书,总不能把我吃了吧。
事实证明,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藏书阁到底经历了什么,跟被盗贼打劫过一样,架子倒得倒,塌的塌,经书丢的到处都是,次奥,普惠师太,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陈棉从地上捡起一本,又随手扔到一边,边走边避开地上散落的经书,碎碎念道,“次奥,次奥,次奥,傻缺,我俩还能活着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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