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仁平郡主年满十六之后,前去求亲的男子便络绎不绝,将军府的门槛,原本高大平整,现如今仿佛矮了一些,都传言是踏破了门槛,可惜,这仁平郡主,眼光很高,哪个也没看上,平疆大将军却不着急,只对外人说,要多留她几年。
这一留,便过去了两年之久,仁平郡主,现在正是十八好年纪,只差一个看着顺眼的夫君了。
我觉得陈棉就不错,家里虽说没有做官的,到底是长陵城首富,如果陈员外这些日子再来京城开几家分店,没准过两年,陈家就是京城首富了,陈员外有一套很好的生意经,陈棉却不愿意承他衣钵,只一味的在外胡作非为。
得亏陈员外开明,若是他爹变成宋之书,陈棉那屁股早就打成筛子了。
那管家领我落了座,前方我是没资格过去,这位子离那台子略微有些远,同座的还有汪如意,此人十分谨慎,见到我客气的问候一声,诸葛青云对他也是非常喜欢,比如,只让我做苦力,抄写陈年旧事,而汪如意则轻松地跟着他,起草各类诏书,活不在多,在乎有分量也。
“李兄来的正巧,听说台上一会儿要先唱一出戏,谭相不知去了哪里,只说让我们先赏戏,不用等他。”汪如意润了润嗓子,又捏起一枚红果塞入腹中,想来他没吃饭便赴宴了。
我抓了把瓜子,刚想把脚拿上来,又觉得不妥,挺了挺腰板,慢条斯理的一手捏开瓜子,神态自若的放到舌上,方才那一场追逐戏码,此刻突然在我脑中浮现。
真叫人心惊肉跳。
“李兄,你是否病了?”汪如意突然低声问道。
“啊,没有,怎么这么说。”瓜子香甜,犹如苏贤汝美妙的津液,让人回味无穷,我近乎飘飘然,哪里顾得别人真的说了什么。
“李兄,你的脸有些不正常。”汪如意说话向来懂得分寸,他说不正常,那便是极度不正常了。
我端起一杯茶水,月光之下,水中那人的脸,红的好像烧透的醋鱼,都快发酸了,妈呀,这又有点像猴子的屁股,太吓人了。
我扔掉瓜子,将那凉透了的茶水撒了点在脸上,淡定,淡定,苏贤汝啊,你是我心口的那把火啊,放完了没来得及灭,就偷着跑掉了。
陈棉跟着那仁平郡主坐到了前面席位,汪如意有些吃惊,回头看我几眼,似乎想问什么,又觉得有些唐突,正合我意,他往后看了几眼,又被仁平郡主拉着聊起天来。
走哪都吃香,虽然没学会陈员外的经商之道,这为人处世,陈棉绝对是个中高手。
“哎,看来陈棉很快将要高升了。”汪如意终于忍不住,一口闷气叹了出来,“可怜你我两人,无权无势,更无背景,在这京城,如何安身立命。”
“汪兄,切不可妄自菲薄,以你的能力,只消继续跟着诸葛大人,勤勤恳恳,他日必有出头之时。”心情很好,我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再好也是同期之中的晚辈了。”罢了,我还不习惯倾听他人的抱怨之语,何况,这样的话,这样的情形,我也分析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戏啦啊
☆、第五十章
锵锵锵......
花旦粉墨登场, 曲水流觞,红缨枪耍的灵活,犹如黏在她手中不会掉落, 身后小旗迎风飘扬,更显英气,猝然回眸,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牢牢抓住我的视线,好一出《春草闯堂》, 泼辣刁蛮, 环环扣人心悬。
不知何时,苏贤汝也入座了,他是谭相门生,自然坐到了前排,却是跟陈棉仁平郡主紧紧挨着。
三任人大约说了什么悄悄话,陈棉冷不防转头看我, 太远,着实看不清他的脸上是喜是怒, 只觉得那身影微微有些执着,固执的挺在那里, 只等我一个回应。
大庭广众, 我可不敢贸然行事, 于是接着开始嗑瓜子,仁平郡主终于把他勾走,几人又是相谈甚欢的情形。
谭相在众人簇拥下登场, 先是客套了一番,接着便开始纷纷上菜,先是几色凉菜,接着又是热菜,最后来了一些小点心,花样繁多,都是我没见过的。
今日的谭相穿的很是喜庆,一身朱红色常服,腰间配了一条银白色玉带,一名女子羞答答站在他身侧,看身影已觉妙哉,只是,这,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我眯起眼睛,正要看个究竟,汪如意饮了杯清酒,继续说道,“那是瑶仙,谭相收的义女。”
瑶仙,义女,我猛地站起身来,又觉得不妥,在他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立马坐了下去。
再看苏贤汝,两人眼神暧昧,远远地抬头互相凝望,痴缠,好一对痴男怨女。
我捏着杯子,那一角碎了的地方扎进我的皮肉,却并不疼痛,那女子俯身跟谭相不知说了什么,一会儿便坐在了苏贤汝身旁,理所当然,玫红色的轻纱如梦如幻,对着那冷月般的人物,相得益彰。
苏贤汝,难道你是谭相的乘龙快婿。
既然你是他的乘龙快婿,为何又在我对你失望之际,给我无尽希望,让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难道这只是你来逞英雄的借口,只是听到那一句不如陈棉的报负。
不该这样的,我放下杯子,起身,再也没有犹豫,这般羞辱,如果我还能处之泰然,那我真的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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