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妖媚,利用美色很快引起经过商队的注意,他们很快就摆脱了困境。在随商队前进的路上,女子把段飞卿的双腿也治好了,他终于又可以站立,除了容貌和口哑之外,已与往常无异,现在不妨碍赶路了。
镜城这地方他从未听过,只从女子的话里得知了大概。镜城既不属于中原,也不属于西域任何一个国家。它位于西夜和若羌国附近,距离嘉峪关也并不算远,但很少有人知道有这个地方,因为去的路线太隐蔽了。
女子有次说漏了嘴,段飞卿才知道镜城城主是她的师父,难怪她执意要去那里。
对这样一种三不管的地带来说,城主等于是皇帝了,她看起来很受她师父宠爱,在镜城的地位应该很高。
因为要给他治病,这一路走走停停,几乎花了半年才到若羌国内。段飞卿的眼睛终于完全康复,女子的容貌他也终于看清了,五官果然很美,但出乎意料的是身材却很肥胖臃肿。
她似乎毫不在意,每日都要定时吃一颗药丸,后来发现段飞卿在看,笑着说:“这是可以增肥的药物,你想试试?”
没有人会刻意丑化自己的外表,段飞卿明白,她必然是为了隐藏自己。
她有太多的秘密,不过,段飞卿自己又何尝不是。
本来他已经和女子建立起尚算友好的关系,但这次她又犯了老毛病,她又为了私利害了无辜的人。
段飞卿是个极其正直的人,差点就要对她动手,但她轻轻巧巧地告诉他,那些人意图对她不轨,不是他们死,就是她死。而她死了,估计段飞卿一辈子都得做哑巴。
她有本事,所以敢这么骄傲。
段飞卿决定不再依靠她,暗中偷学她的医术。她察觉到了,也不遮掩,甚至大大方方地说:“我收你为徒吧,这样关系更牢靠,等到你把我安全送入镜城,我们便两清了。”
段飞卿没有拜过师父,他的师父就是他的父母,但此时好像别无选择,因为他无法说话。
女子自顾自答地说:“不说话就算默认了,好的,我收下你这个徒弟啦,哦对了,我叫师雨。”
认识那么久,段飞卿才知道她叫什么。而她也丝毫不在意他叫什么,每次都是叫“喂”或者“哎”。从收徒之后,她开始叫“徒儿”、“乖徒儿”或者“宝贝徒儿”……反正段飞卿无法说话,没有人反驳她。
他们终于到达镜城,师雨甚至有自己的府邸,段飞卿得到了妥善的照料,她每日陪伴在她师父身边,只有晚上回来才会动手教他医术。
但凡江湖中人,都多少会点儿简单医理,因为久伤成医。但是师雨教他的方式非常独特,不是按部就班,也不见常见的药材理论,所有东西对段飞卿而言都是新奇的,治病方式也是他从未见识过的,但在她那里偏偏都敢用。
镜城似乎并不安宁,师雨却好像毫无所觉,反而更加肥胖了。有一天段飞卿听到她府中的下人议论说西夜即将攻过来拿下镜城,而城主忽然把在外游荡的徒弟师雨叫回来,就是打算将她作为义女送去给西夜王做妃子去的。
段飞卿似乎明白了什么,师雨故意丑化自己,也许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不管整座城如何不安,段飞卿的日子过得很安稳。他很多年没有这么平静的生活了,远离了刀光剑影,只有药香陪伴,偶尔摆弄摆弄草药,居然渐渐习惯了。
有一天师雨回来告诉他,城中来了陌生的中原人,四处打听一个叫段飞卿的人,城主因此很生气,因为他觉得中原也在打镜城的主意了。
段飞卿几乎立刻就猜出那是尹听风的人,听出她言辞里的杀意,他立即主动接下了驱赶这群人的任务。
这件事之后,远在中原的尹听风发现了他的踪迹,但也对他不肯回来的举动感到诧异。
段飞卿不是不肯回去,只是伤还没好。他不知道为什么师雨忽然放慢了医治他的速度,明明他都已经在镜城待了一年多了。
师雨似乎压根忘了这件事,她带着他出去给人治病,即使别人被段飞卿的脸吓得脸色发白也毫不在意。
她像是变了个人,没有了路上的狠辣,会给穷人治病,分文不取,也会好心地把仅剩的干粮送给乞丐。
段飞卿发现这个人骨子里不坏,但她睚眦必报,一旦被得罪或者自身受到威胁,就会痛下狠手。
镜城住的其实大部分是汉族人,也不知道怎么会被西夜盯上。像是要满足大家的不安,西夜的使臣终于到了。师雨这晚回来,没再继续吃增肥的药物,她对段飞卿说:“我恐怕迟早要被送去西夜。”说完她又笑起来,“临走之前帮你把伤医好吧。”
段飞卿见她强作欢笑,居然有些不忍心,可明明这人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柔弱可欺的。
那张戴了太久的人皮面具终于成功被取下,他的容貌开始显山露水。师雨给他用药水洗了最后一遍脸,看到他的原貌,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她忽然贼兮兮地笑起来,“不如别做徒弟了,做我相公吧。”
段飞卿皱起眉,他太正人君子,和她以前见过的那些轻浮男人完全不同。
但就是这点让师雨喜欢逗他,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碰一碰他,看他立即守礼地避开,又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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