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兮将礼单叠好,放在一边,抬眼看向风翌,“世子的厚礼本宫收下了,请世子移步去宫苑休息,本宫与太后早已安排了酒宴为世子接风洗尘。”
风翌朝她拱了拱手,“如此便多谢女侯了。”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轻扫了一眼安宁兮,转身请郎清夜带路。郎清夜似在沉思,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听到风翌唤他才猛然惊醒,而后赶紧领着他朝早已为他安排好的宫苑而去。
安宁兮原先一直紧张的心情直到此时才有些缓解,但随之殿中又由姬太后牵头,开始讨论风翌此次聘礼不够丰厚的问题。
安宁兮叹了口气,南昭一向富庶,对别国的要求也太苛刻了些。只是她实在没有心思跟这些人讨论这些,聘礼多寡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番争论无果之后,安宁兮摆摆手示意众人去扶鸣殿为西华贵客接风。
风翌换了身衣裳到了扶鸣殿中。南昭近日一直在下雪,扶鸣殿当中还特地放了供暖的炭炉。
众人在殿内推杯换盏了一阵,姬太后问风翌:“世子打算何时与宁儿定亲?”
安宁兮端着酒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姬太后,低声道:“母后,您怎么如此心急?”
姬太后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继续盯着风翌要答案。
风翌含着笑意看着安宁兮,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随时。”
姬太后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那好,正好哀家问过礼官了,三日后便是好日子,虽然天气不怎么好,但应当不妨事的,不知世子以为如何?”
风翌举杯朝她敬了敬,“风翌一切听凭太后安排。”
姬太后转头看着安宁兮,“宁儿,你觉得呢?”
既然做了决定,这一天早晚都会来,安宁兮也早有准备。她轻轻点了点头,“母后做主便是。”
姬太后笑着点点头,又看向风翌,“如此便说定了,世子既然来了南昭,那便在南昭定下亲事,而后再诏告天下。不过……”她语气突然停住,有些迟疑的看着风翌,“西华可是大国,世子的聘礼似乎少了些。”
安宁兮一愣,接着无奈的叹了口气,“母后,你终究还是在意这个么?”
姬太后听到她的嘀咕,凑近她回辩道:“母后是为你好,你想想当初你为了救他费了多少心血,南昭好歹也养了他三年,现在他要把你娶走,就这么点聘礼怎么成?”
安宁兮一时倒找不出话来反驳她,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偏偏殿内的南昭大臣们听了这话都表示赞同,讨论声此起彼伏。
安宁兮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风翌,他身边的秦皓倒是有些着急,他自己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众人的谈论一样。
一直等到众人谈论声小了许多,风翌才淡淡的开了口:“其实此次前来,风翌还准备了一件聘礼,只是此时不便拿出来,还是等到定亲当日再奉上吧。”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让众人都愣了一下,连安宁兮自己也愣了愣。风翌却只是朝她笑了笑,又接着饮酒吃菜,像是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酒宴一结束,姬太后便忙了起来。她当日听了安宁兮说的话便着手准备,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周全。毕竟是她期待许久的事情,此时竟手忙脚乱的不行,偏偏又什么都想亲力亲为,让安宁兮也没有办法。
在这准备的三天里,西华世子前往南昭与女侯定亲的消息已经迅速的传遍了天下各国。于是原先众人都在讨论有关风翌是女侯面首的话题顿时又变了无数个版本。
其中流传最广的是:当初女侯于战神将军命悬一线之时救了他一命,而后女侯为了护战神周全,故意将之称作自己的面首放在身边,之后两人暗生情愫,奈何后来西华有变,战神归国,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至此,风翌原先让人不齿的面首形象又变成了深情款款的痴情男儿。
安宁兮听到燕烙说起这个版本时,正在试着姬太后派人送来的礼服,脸上先是微微的吃惊,接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故事倒是有趣。”
燕烙也笑着称是,只是笑完她又有些担心。如今的女侯到底是不是真心要与风翌在一起?还是说仅仅是因为那个流言?
燕烙不太希望风翌不明不白的与安宁兮在一起,可是看到他来时那副愉悦的表情,又替他高兴。心情很是矛盾。
关于外面风传的有关安宁兮和风翌之间的痴情故事早就传到了风翌耳中。他对前来禀报的秦皓摆摆手,“不必告诉我,这些我都知道。”
秦皓一愣,“殿下怎么知道?”
风翌勾了勾嘴角,“因为这些本就是我叫人传出去的。”
既然别人可以利用流言让他成为笑柄,他也可以利用流言一一化解。说到底,他还要感激东越王,若不是他传出了这个消息,恐怕安宁兮永远也不会主动迈出这一步来。
而此时的楚业祈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己这步棋完全走错了。因为他原先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让南昭和西华之间联系的更紧密。
楚业祈也主动找过北孟,希望从北孟着手,打破这三方的联合局势。岂料原先一直一见到东越使者就追问萧如清下落的北孟王现在完全变了心性,一句话不说便直接赶人,甚至下令只要是东越人士便不得进入北孟境内,让楚业祈也莫能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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