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业祈心中惊骇不已,他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东越铁蹄竟然会在风翌变幻莫测的战术前被束手缚脚,如此不济。若是如此,自己想要称霸天下的梦想岂不是要止步西华?
楚业祈下令暂时原地整兵,又开始与西华对峙。风翌也不着急,楚业祈既然还想要耗下去,他便作陪到底,顺便等等南昭那边的消息。
他当时写信给孙无家,叫她找机会去见一见安宁兮,说明他的建议,而很快孙无家便有了机会。正好安宁兮要庆贺生辰,孙无家便拜托武之锐向安宁兮言明自己要进宫为她献艺庆祝。
安宁兮考虑到安静兮刚刚过世不久,不宜鼓乐笙歌的大肆操办,原先还不想答应。但武之锐说孙无家声称有要事要奏,她便又改了主意,答应让她一人进宫来。
安宁兮心中奇怪到底孙无家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想了许久也毫无头绪,最后只有等待。看来只有等她生辰当天才能知道了。
诚意贺芳寿
安宁兮说三日后要设宴庆贺生辰,南昭王宫里便立即动手忙碌起来。因为长公主刚刚过世不久,安宁兮严明不必大操大办,便免去了一切歌舞礼乐。
宴会仍旧设于扶鸣殿中,这次没有知玉给她操办,很多事情要她自己过问,安宁兮这才知道原来办场宴会也是很不容易的。
刚至傍晚,扶鸣殿中便已经热闹起来。安宁兮与姬太后一起到时,其他人几乎都已经到场。左边首位由郎清夜作陪,坐着顾凭轩。右边首位则是栗英倩和周立两位西华将军。安宁兮在当中玉阶上坐了,四下看了看,见武之锐隐身于帷幔之后,旁边立着个娉婷的身影,想必正是孙无家了。
宴会开始,安宁兮自然是先举杯感谢北孟和西华两国前来相助之谊,一来二往间便饮了数杯酒下肚。姬太后因为中周与南昭决裂之事而心中忧郁,即使此时一片和乐情景,她也不见得有多畅快。安宁兮叹息了一声,知道她自己心中放不下生她养她的中周,只有随她去。
酒过三巡,安宁兮还没提议说让孙无家出来献艺,顾凭轩已经大咧咧的开了口,“寡人十分感激女侯的盛情,但若是有美人歌舞相佐便更好了。”
安宁兮知道他放荡不羁,怕他这番话会引起郎清夜的不悦,赶紧道:“北孟王所言甚是,只是本宫刚刚经历丧姊之痛,因此今日并未准备什么歌舞,不过我南昭倒是有个能歌善舞的女子今日要前来献艺,不知北孟王可有兴趣一观?”
顾凭轩抚掌而笑,点头不止,“好,好,一个女子的歌舞最能看出优劣,女侯快些将她唤上来吧。”
安宁兮笑了笑,朝武之锐站的地方唤了声:“出来吧。”
孙无家自帷幔后而出,身上内着素白中衣,外罩浅红纱罗,头上插着步摇,脚步轻盈的走来,腰间环佩叮当作响。她的脸上只是稍饰粉黛,便已叫人移不开视线。朝中很多大臣都去过揽月楼,此时一见她的容貌便都认了出来。
顾凭轩瞥了一眼,朝安宁兮笑了笑,“不错。”
安宁兮知道他玩心重,也不理会,只是紧盯着孙无家。孙无家手中还抱着她心爱的筑,不便行大礼,只好朝安宁兮拜了拜,“参见君上,祝贺君上芳寿之喜。”
安宁兮看着她,“今日你可有什么好节目表演?”
孙无家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栗英倩,点头道:“今日无家要为君上献歌一曲。”
安宁兮点了点头,“那便唱来听听吧。”
孙无家应了,立即有宫人上前给她摆案放筑,案后又置了软垫。孙无家在软垫上跪坐了,手执竹尺轻敲了一下筑,以示表演开始。孙无家虽混身青楼,此时在这王宫之中,重臣面前,却毫无怯意,一下一下的击着筑,清越的歌声随之响起。
安宁兮听着那曲子,总觉得哪儿很熟悉,不自觉地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这竟是以前知玉喜欢弹的曲子,只是此时由古琴变成了筑,叫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安宁兮对音律并无研究,心道这可能是一首较为有名的曲子,所以今日在孙无家这里听到倒也不算奇怪。可是等她再细细听取了孙无家的歌声,才知道其中有其他意思。
孙无家的所唱的歌连在一起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无非是赞美女子形容貌美,德行高雅罢了。可是她在每句特定的字眼上总是似有意无意般的停顿一下,引起了安宁兮的注意。
一曲歌罢,安宁兮看向孙无家的眼神已经变得颇具深意,她笑着点了点头,“此曲甚好,你且暂留一步,待宴会完毕,本宫会另行重赏。”
孙无家脸上堆起笑容,他人看来她这是因受赏而笑,实际上只有她和安宁兮两人知道这笑容的真正含义。
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会心之笑。
孙无家退下后,顾凭轩仿佛才从这美妙的歌喉中清醒过来,拍着掌赞道:“人人都说江南女子娇美多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安宁兮笑了笑,江南女子么?恐怕她不是南昭人吧。
安宁兮没有做出回应,一边的姬太后听了这话,心中倒有了想法。自己的女儿不就是江南女子?北孟王虽然为人放荡不羁,但一表人才,又同样与宁兮一样是一国之君,两人怎么看都觉得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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