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头昏的苏安当然不会服软,药丸在她嘴里过了一圈又被她吐了出来。
感冒胶囊的外衣已经湿了,变软变形躺在苏衍手心里。
她吐了药丸就抬头看着苏衍。
苏衍垂着眼睑,眼中的神色暗了几许。丢了被苏安吐出来的药丸,又抠了两粒,凉悠悠地看了眼苏安。
苏安被苏衍看得有些怕,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
他问:“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当时苏安觉得自己要有苏家先长的骨气,昂了头:“我不——”
不字没说完,被苏衍捏着下巴带了他怀里,苏安一下子紧闭了嘴巴。苏衍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含住了药。
苏安眼睛瞪的更大,心想资本家能成为资本家也不是没有道理。中国一直都有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既然勤俭节约了,那肯定有了小小的资本,有了小小的资本才能逐步积累出大的资本,最终成为大的资本家。
显然,下面的事证明她想错了。
苏衍也并不是勤俭节约。
苏衍含了药,捏着她的下巴直接亲了上来,撬开她紧抿着的唇把感冒胶囊送到她口中。她被苏衍亲懵了。
感冒有细菌,喝水都要分杯子,苏衍倒好直接亲了上来。
因为屁股上平白了挨了一针,她只好趴着睡。苏衍收拾好药盒上床以后,就把她抱到了自己身上,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睡了一夜。后半夜的事她忘的差不多了。
睁开眼睛,室内倾了一地明媚的晨光。
“哭了?”苏衍食指扫过苏安眼尾。
苏安瞪了苏衍一眼。
要不是苏衍,她以前不用挨针,现在也不用吃苦的发涩的药丸。
盛好粥,苏安抱酥宝坐到椅子上喂酥宝吃早饭。苏衍喂她吃完药后就走了。
“衍衍呢?”酥宝含住小木勺,声音含糊。
“衍衍去工作。”苏安用勺子碾开蛋黄,将蛋黄碎撒到粥上,用木勺拌开再喂酥宝。苏衍是资本家,资本家呼吸之间都是日进斗金,能不忙吗?所以苏安才觉得苏衍和以前比,可能脑子坏掉了,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你想小妈妈吗?”
“想啊。”
“那等会打电话给小妈妈好不好?你和小妈妈去学校,学校里有很多小哥哥小姐姐。”苏安诱哄着。
酥宝歪头想了好一会,最后才点了点头。
喂酥宝吃完早饭,苏安强撑着不适去换衣服,找到医保卡准备待会去医院。
门铃响了。
苏安去开门:“冬青?额,你是?”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带着金边眼镜,笑容和煦。
苏安愣了一下:“推销的?”
这年头医院为了业绩也很拼了,推销都上门推销了吗。
年轻男医生的笑容僵了僵,很快恢复正常,微微鞠了一躬:“夫人好,我叫许琛,是苏先生的私人医师。受苏先生之托来帮夫人看看感冒。”
苏安:“……”
许琛进了屋,说:“打扰了,夫人。”
没一会,苏衍也进来了。
苏安看了看苏衍,再看看笑容和煦的许琛,一时没话。
“夫人,您是想挂水还是打针?”许琛收了听诊器。
“老实说……”
“嗯?”许琛笑容更加和煦。
苏安看着面无表情的苏衍,闭上了眼睛:“老实说,我都不想。”
许琛:“……”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许琛沉思了一秒,说:“先挂水吧。”
“有中药方吗?”苏衍问。
“啊?”许琛略惊讶,很快恢复正常,说:“有的。中药略麻烦。”
许琛低下头,很快写了一张单子出来,说:“苏叶4.5g,桔梗3g,薄荷3g,甘草1.5g……一剂两煎,分早晚2次温服。”
最后,苏安到底又挨了一针。酥宝被苏衍抱着看了一会大美人妈妈挂点滴,没多久就在苏衍的安抚下睡着了。
许琛去抓药,酥宝被苏衍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苏安背后垫了两个枕头,没戳针的手拿过手机,翻了翻客户的需求在脑子里构思着图纸。
苏衍进来看到苏安一边挂点滴一边工作,蹙了下眉头:“工作很辛苦?”
苏安滑手机屏幕的手停了一下,看着屏幕上的字:“什么?”
苏衍将手插到西裤口袋中,半靠在门边,看着苏安。
昨天上午苏安接到的那通电话他还记得。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送过来的这些材料比市面上要贵上不少,这是不是算诈欺!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开始赚黑心钱,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苏安摁灭了手机,反问:“你辛苦吗?”
苏衍没说话。
苏安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看,世界上有那么多工作,每一种工作都需要有人去做,不论那份工作高贵卑贱与否,参与工作的人都是平等的,同理工作也是平等的。我和你结婚的时候,你每天都很忙,开会出差还有必要的应酬,你觉得你辛苦吗?”
“你应该没有想过辛苦还是不辛苦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投行的工作就像吃饭睡觉一样不可或缺。而换做我也是,那些形形色色的客户和各种各样的需求,都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那些反反复复的需求和动荡的股市也很像,形形色色的客户提出的需求像不像不同国家的金融财政政策,有的宽松有的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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