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防止酥宝的头磕碰到车顶,苏安细瘦的左胳膊穿过几个购物袋,从副驾驶座将购物袋拎了出来。
白色塑料袋勾勒着胳膊上的皮肤,没多久就勒出深深的红色印记。
苏安抱着酥宝等电梯的时候,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多东西。
进了电梯,苏安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她怎么才能在不弄醒酥宝的前提下从包里翻出钥匙。
一直纠结到电梯门开,苏安也没纠结出所以然来。
出了电梯,苏安一抬头,看见了靠在她家门口的苏衍。
苏衍还穿着上午见她时的黑色西装,长腿窄腰。此刻他的指尖捏着一根烟,微垂的眼眸。
烟,并没有点燃。
苏安又克制不住想皱眉的冲动。
和苏衍结婚两年,她从来没见过苏衍抽烟。
偏过脸,苏安眼角的余光看到酥宝长长的眼睫毛,和苏衍一样,长睫毛,在靠近眼尾的地方,睫毛向上微翘。
察觉到来人,苏衍收了烟,看向苏安。
视线从苏安的脸慢慢向下,在看到苏安怀里的小肉团的时候,苏衍连眉都没抬,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到时在看到苏安细长的胳膊上被塑料袋勒出的红痕时,不悦地抿了下唇。
苏衍向前。
高大的阴影覆下,苏安在这样的阴影下,不可抑制的颤了颤睫毛。
清冽的男性气息逼来,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包围着她每一处的感官,连毛孔都在叫嚣着。
“他睡着了?”苏衍问。
他自然指酥宝。
“嗯。”苏安应了一声。
从她上午看到苏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离开苏衍的这几年,所有的事情都无处可遁无处可隐。
所以,她大大方方的,对酥宝也并没有藏着掖着。
苏衍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将挂在苏安胳膊上的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拿了下来。
苏安僵住了。
苏衍的指尖微凉。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胳膊,带来一阵一阵的酥痒。被他指尖游走过的地方,先是冰凉,过后像是失了火一样,灼灼的疼。
购物袋被拿走,苏安的胳膊一轻,双手紧紧地抱住酥宝。
“苏衍。”苏安压低了声音喊他:“我们——”
离婚了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苏安湿润、饱满的红唇就被压上了一根手指。
苏衍的食指压上苏安开开合合、像在不断引诱他的唇,轻眯了眼看她:“嘘——”
喉结滑动下,更低沉带磁性的声音传入苏安的耳朵:“宝宝睡着了。”
腾的一下,苏安的耳朵尖红了个彻底。
垂下眼,苏衍看着苏安胳膊上被勒出来的红痕,压在苏安唇上的食指微用力,碾压过苏安软嫩的唇珠。
苏安不由得向后退去,被迫贴上了墙壁。
酥宝成了她和苏衍之间的奶油夹心饼干。
唇上的力道没有撤去。
苏安想到以前有一次苏衍亲她,也是这样一个黄昏。
那会她处于一个很糟糕的状态,想画却画不出,怎么下笔都得不到自己的想要的感觉。
有人说,这种状态叫没有灵感。
而灵感需要刺激。
学画分人,有人在刺激中寻找灵感,开始堕落,有人天生灵感不断。
达则兼济,修身养性。
她不属于前者,亦不属于后者。
她羡慕过肖冉,世家出身,天生的灵感,工笔细腻。而她似乎是陷入了一种焦躁的状态,走不出又逃不开,必须硬着头皮画,去完成导师的作业。
同学告诉过她,灵感是在刺激中寻得的。比如性,比如烟酒,比如很多……
她没试。
某天,下午,她在院子里支好画架,哆嗦着手捏了根烟出来。
捏了良久,没动。
一来,她良心上过不去。她们老苏家,中医世家,往上数家中皆是行得端正无不良嗜好的。要是被她九泉之下的爷爷知晓她一个小姑娘碰这个,待日后去见他怕是要被剥下一层皮。
大清王朝的消亡有一半能归因于鸦片,她们家祖上在太医院曾为皇家卖过命,曾立下规矩凡家中之人不论男女一律不能碰大烟。
二来,她不敢。她不喜欢烟味。
那天,碰巧,苏衍结束了分行的会议。刚踏进庭院里,便瞥见黄昏中执烟的他的女人。
苏衍的步子顿了下,脚尖换了个方向,径直而又悄无声息的走到苏安身后。
烟被抽走。
苏安回神,对上苏衍的目光,愣了愣。
黄昏下,苏安的红唇也被晕染上一层淡淡且柔和的金色,瞳孔中盛满了细碎的阳光,满是纯真。
那会苏安在苏衍面前还是个乖宝宝,低眉顺眼的紧。
苏衍没问。
苏安先心虚了,解释:“刺激下灵感。”
“怎么刺激?”苏衍低垂着眼,看着指尖捏着烟问。
苏安硬着头皮:“比如女……”想到用女人这个词对她来说可能不恰当,苏安换了个词:“比如男人,比如……”
烟酒这两个字包括后面的词语苏安说不出口。
“男人你有。”苏衍丢了烟,俯下身子,吻上苏安一直在若有似无引诱着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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